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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付星接到了柏预沅的电话。
“竹羽椿在家里晕倒了?”林付星没控制好音量,她认真地听着对方讲事情的来龙去脉。
唐疏桐摘下PILLA的护目镜,她把玩着STI的手枪,见林付星捋了下帽子下的碎发,等她挂断电话后,她才不慌不忙地走近。
“小椿怎么了?”
“不知道。听她前男友说手机都被她砸碎屏了,医生说是情绪过激导致的脑供血不足。”林付星当着唐疏桐的面拉开连体训练服的拉链,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我得去看看她。”
“谁把她气成这样啊?”唐疏桐早在她们三人小群中听说竹羽椿的互联网辱追粉很多,三天俩头被批判造谣贴标签,树大招风,她都快在那些厕所bot被骂死了,惨到那些账号都禁止投稿她了。“一起去吧。”
“我真怕她憋出病来。”林付星开车,她打开后备箱将手上的维密睡衣礼盒放了进去。
那是她和唐疏桐在逛街的时候给竹羽椿买的。
银白的绸面布料上印着复古典雅的蝴蝶图案,衔接处的黑色走线又让整套衣服显得庄重严肃,最适合竹羽椿这种假正经了。礼盒里还放了一个点缀着雪绒花图案的高脚杯,那是林付星从上个月定的杯具里选出来的。
足够让竹羽椿开心几天。
“她这情绪跟过山车似的,好不容易哭出来发泄了,稳定了好没几天,这会儿又被气病了。”唐疏桐坐在副驾驶,她还没见过竹羽椿前男友,只见过照片,时间太久她也没什么印象了。“她还没放下柏预沅呢。”
一个小白脸,有什么可留恋的?
“她就这坏毛病。”林付星扭了扭脖子,她开得很快,一路上又没什么人,但还是创了几个红灯。“恋旧。”
会联络几年不聊天的朋友,会因为几年前犯的错事半夜和别人掏心掏肺,在竹羽椿的世界里,很多东西都是终身制的。
她割舍不下。
尤其是非她个人意愿扔掉的东西。
唐疏桐笑着摇了摇头,她的手搭在肚脐眼上假寐。
“你刚引产完,身体吃得消?”林付星睨了她一眼,唐疏桐连IPSC都能玩,身体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
“我现在的状态不要太好。”唐疏桐孕反严重到一度想从二十八层跳下去,她老公实在不想她再难受下去,两个人一拍即合把这寄生体给拿掉了。双方父母均不知情,反正天塌下来有某人顶着。
“早知道不折磨自己了。”唐疏桐深吸了一口气,“你都不知道,那天他看我站在阳台上发呆,他抱着我都快急哭了,我还想说我还能坚持坚持,结果他带着哭腔说‘宝宝,我们不生了,我只要你这一个宝宝’……”唐疏桐笑着揉了揉脸,心情大好地伸了个懒腰。“他怎么这么爱我啊。”
“其实那天我真没想跳下去,你信不信?”
“你就作吧,宋医生在你怀孕期间受到的精神创伤不比你少。”林付星无奈地笑了笑。
林付星的手机强震动了几下,唐疏桐将她手机解锁看了几眼消息。
唐疏桐给竹羽椿打了个视频电话。
“她醒了?”林付星伸头看了一眼屏幕。
“枫城、今晚就去。”竹羽椿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她虚弱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到她俩的耳中,视频里的她脸色惨白,黑眼圈很重,她的眼神如同索命阎王,她的刘海斜斜地倾倒在脸颊一侧,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入镜,将她的碎发别在耳后,动作轻柔地竹羽椿耳后有些痒。
“病条有了,我请了一天假。”竹羽椿坐在病床上,她正低头捣鼓她那碎屏的手机,像是看到了某些诡异的内容,她扯起嘴角,露出了不明所以的笑容。
“可以。做我的私人飞机。”唐疏桐看着她阴森的笑容,吞咽了下口水,心情莫名激动起来。
“你太惯着她了,尽让她胡来。”林付星抢过手机,冷静地问她,“你先别冲动,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等会路上说。”竹羽椿的手撑在床上,俩条腿像铁柱似的坚硬,她用力过猛,俩条腿没站稳,瘫软在冰凉的地面上。
柏预沅见状立马将她抱回了床上,竹羽椿沉着脸,推了他胸膛一下。
她的腿还没恢复知觉,起先她刚醒就要看微博,跳转到淘宝后她连返回都困难,竹羽椿又被气晕了过去。
柏预沅原本还在拆竹羽椿保密发货的快递,突然听到扑通一声,他迅速跑进卧室,发现她的手机被狠狠地砸在墙上,震得一旁的亚克力展示柜里的立牌倒了三四个。
“把她手机没收,别让她再看手机了。”林付星冲着屏幕呵斥道。
柏预沅上前拿走手机,竹羽椿也没反抗,恹恹地抽回了手,整个身体缩在被子里,因为她听得出来林付星有些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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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火急火燎地走进病房,竹羽椿一听开门声就坐了起来,她一点睡意都没有,林付星看她倔强中又有些可怜的小表情,憋了一路的火也没法发。
“腿还好吗?”唐疏桐揉了揉她的腿,试探她有没有知觉。
“能走。”竹羽椿垂着头,“医生说可以出院。”最好休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