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池厌直起身,拿着半瓶水,手背一擦嘴唇上的水渍,遥遥问她:“天都黑了,你一个女孩子,就这么走回去?”
温絮站住脚步,回头:“不然呢?这里叫不到车。”
“还得打个车?我靠,这么远?”夏池厌乌亮的眼睛动了动,毫无城府地问,“你家住村里啊?”
温絮看着他,没说话。
胃里依然翻江倒海似的难受,小少爷直犯恶心,神情萎靡,可怜兮兮还有点蔫吧。
看了他半晌,温絮突然说:“长这么大,没受过这种罪吧?”
“你能受,我怎么就受不了?”夏池厌喝了口水,翘起唇角,“你还是女生呢。”
秀美少年笔直站着,像挺拔的小白杨。
他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拉过温絮粉色的行李箱,拽到自己跟前。
声音像黎明的骄阳,清脆利落。
“我送你回家吧。”
……
月亮从稀薄的云雾后冒出头,波光粼粼的河面像撒了星光。
静谧的夜晚,绿竹轻轻摇曳。
“给我吧。”温絮戴上鸭舌帽,冲他伸手。
夏池厌松开行李箱,站在马路上,看温絮独自一人往前走。
月色朦胧,少女背影清瘦,纤细的胳膊在身侧晃荡。
长发迎风飘落,像坠入人间的小仙女。
“这地方还挺养人。”夏池厌收回目光,拿起快没电的手机,看了一眼。
腿沉得像负重二十斤,小少爷在地上蹲下来,累得眼皮子都不想抬一下。
温絮沿着记忆走回家,进了院子,放下行李箱,捏了捏酸痛的手臂。
察觉到院子里有人,她抬起头。
皎白月光下,满头银发的老太太靠在椅子上,穿着白背心,拿着不孕不育机构发的广告扇子驱蚊。
温絮摘下后背的包,走过去:“奶奶,学校放假了。”
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冷着脸,絮絮叨叨嘀咕:“女娃念大学有啥用,不如早点嫁人,浪费那钱干啥。”
温絮看了眼愚昧的老太太,提着行李,回到妹妹的房间。
潮湿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
脱落的白墙皮,简陋的木质床桌,顶上悬下一个白炽灯,桌腿边放着一个发旧的塑料暖壶。
妹妹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省吃俭用,吃了三年馒头咸菜,考上了省状元。
温絮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亲眼看到这样的环境,还是愣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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