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藏在深巷中的糕点铺,生意算不得好,也说不上差,偶尔会有几个常客光顾。
店门口还放着一个小桌子,上面放着可供免费试吃的小块糕点,在桌前摆放糕点的女子穿着一袭深色的窄袖长裙,围着一个沾染了白色面粉的围布裙,仍显得身形纤瘦。
谢桑宁久违地见到了沈妙仪。
或许是感受到了对面投来的视线,沈妙仪抬头,在瞧见谢桑宁时愣住了。
就在此时,铺子里走出一个男孩,男孩背着书箧,少了从前的任性稚气,对沈妙仪道:“姐,我去学堂了。”
沈妙仪回过神,朝沈冠玉点头,“好,这个拿着去学堂吃,要跟朋友分。”
一个装着糕点的小盒子,从沈妙仪手中递到沈冠玉手里,后者捧着盒子,朝着巷子口走了,压根没有注意到对面馄饨铺的熟人。
沈妙仪低下头,似有意没再关注馄饨铺,却又站不住,立马进了铺子里。
不一会,铺中传来柳氏的声音,“幸幸醒了,我去看看,你留在铺子里吧。”
“好。”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有了新客尝了店外的糕点,沈妙仪才重新走出来。
这次,像是调整好了心态,没了拘谨的不自然的神态,等客人付了钱,她在意又不经意地朝馄饨店看去。
刚才的座位上,已经没有了谢桑宁夫妇的身影。
沈妙仪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
或许,刚才的那一瞥,是此生的最后一次见面,也说不准。
谢桑宁没有去买糕点,从馄饨店老板的口中得知,沈妙仪的糕点铺子开了有半年了。
至于,她们母女为何会出来开糕点铺,是柳家容不下她们,还是她们想要独立生存?
谢桑宁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了。
自从这日过后,谢桑宁的心里便隐隐不适,大概是因为裴如衍前世的忌日将至。
即便认为他此生不再会积郁成疾,不会再出事。
她也免不了担心。
“忌日”的前夜,谢桑宁拒绝了裴如衍的求欢,特殊时期,怕累到了他。
裴如衍知道她的想法,晚上拉着她的手,盖着被子纯聊天。
他先是将她哄睡了,自己再抱着她闭上眼。
到了次日,还是谢桑宁先醒来,她睁着眼睛盯着他的睡颜,伸手去触他的睫毛。
这件事,她倒是怎么也不厌。
忽然手被抓住,裴如衍睁开眼睛的同时,也松了口气,有一种摆脱了前世命运的感觉。
虽然这个命运,他不曾真正亲身感受,只是存在于妻子的表述里。
裴如衍以为她是要探自己的鼻息确认死活,他抓着她的手腕,抿了抿嘴,“我不会死了。”
嗯?
谢桑宁莫名地看着他,“你说什么啊?”
顿了顿,她不满地叮嘱,“大清早的,不要说这个字,不吉利。”
裴如衍抿着的嘴角忽然僵住,松开了她的手,“央央?”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