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件事,不仅向太后请旨,胤禛还得安排自己的差事,自然有德妃出面,皇帝跟前没有不答应的。
只是儿子要去踏春,勾得皇帝也动了心思,纵然出不得远门,搬去畅春园住也比在宫里惬意自在。自然这是后话,眼下永和宫上下都知道四阿哥要带福晋出门游春,环春翻箱倒柜找出一件娘娘年轻时的风衣,还是九成新的,上等缂丝缝制,压箱底那么些年,依旧色彩鲜艳,只是德妃如今的年纪,披不上身了。
德妃嗔道:“我统共这些东西,都叫你翻去了,你给胤祥和胤禵的媳妇儿也留点成不成?”
环春小心包起风衣,就要打奴才送去四贝勒府,一面笑道:“十三福晋、十四福晋将来,您都给做新的就是了,大儿媳妇伺候您年份最多,就得拿最好的最多的。”
这话德妃很是赞同:“多有婆婆因小儿子媳妇嘴甜而偏心的,可也不想想,大儿媳妇多伺候自己多少年,至少我这儿,毓溪一定得比弟妹们多些好处。”
如此不仅有漂亮的风衣,还有新贡的瓜果点心,一并送到了四贝勒府,哪怕毓溪不缺一件披风,不缺一口瓜果,来自婆婆的疼爱,可比衣裳吃食珍贵多了。
这会子,弘晖吃着点心,看额娘披上风衣,奶声奶气地问:“额娘要出门吗,额娘要去哪里,弘晖也要去。”
可胤禛一开始就传话说,只他们两口子去逛逛,不带闺女和儿子,毓溪虽有些舍不得,但自从怀上弘晖到如今,那么多年了,夫妻二人各有各的忙碌,连晚上窝着说话也十分奢侈,难得长辈们给安排的两日清闲,她真不想在青山绿水下,团团转地抓满山头疯跑的儿子。
毓溪解下风衣,来哄儿子:“额娘随阿玛办差事去,可要紧的事呢,等阿玛和额娘回家来,就带你去姑姑家玩,好不好?”
弘晖摇头:“姑姑家没有哥哥弟弟玩,弘晖要去五婶婶家,五婶婶家好玩。”
毓溪揉一揉儿子的脸颊:“小小人儿,还挑剔起来,姑姑真是白疼你了。”弘晖自顾自说:“带姑姑一起去,去五婶婶家玩。”
毓溪嘴上答应着,心里莫名有些忐忑,虽说后日就在眼前,可朝廷的事瞬息万变,兴许临出门被一道圣旨叫回去,也不稀奇,她得先有个心理准备,不能高兴得太早。
夜里,胤禛归来,不等毓溪开口,就主动邀功请赏,要毓溪夸赞他信守承诺。
毓溪则问:“是不是闹得里里外外都知道,我都难为情了,下回进宫,还怎么面对各位娘娘?”
胤禛摇头,笑道:“不能够,眼下就皇祖母和永和宫里知道,额娘岂是那张扬的人,替咱们瞒得严实着呢。连温宪也不能告诉,那小丫头,回头非要跟着来,岂不是坏了咱们的好事?”
毓溪轻轻推开丈夫:“什么好事,妹妹来了,山就不绿了,花就不红了吗,谁和你有好事?”胤禛笑得暧昧,又凑上来亲昵,毓溪则冷静地说:“朝廷的事,一天一个样儿,要是后日临出门,皇阿玛召你回宫,或是到了京郊有人追过来要你回去,你都痛痛快快地去,我心里有底,怪不得你。”
“但愿不要有什么事,正是估摸着近来太平,我才起了心思,原本只想凑一天逛逛,额娘说来回都累在马车颠簸上了,不如再凑一天,逛尽兴了再回来。”
“咱们住哪儿?”
“钮祜禄家的庄子,姨母已经派人去打点,一定干干净净的。”
毓溪说:“住别人家,总是有些奇怪,还是钮祜禄家,该招人嘀咕了。你若不怕姨母不高兴,能不能再传话去,说免了,我们家在城外也有庄子,我想住娘家的宅子。”
胤禛毫不犹豫地答应:“这么一件小事,姨母才不会计较,只是突然给岳父岳母传话,会不会叫他们手忙脚乱的。”
毓溪笑道:“庄子自然时常有人打理,一定有干净屋子给四贝勒住,您就放心吧。”
“这好像,还是咱们俩头一回出去逛,你说我成天忙什么呢,皇阿玛年轻的时候,还能抽空偷偷带额娘出去逛,我难道比皇阿玛还忙?”
“不敢比皇阿玛,可你实在很辛苦而不自知,我哪天不心疼你呢。”
胤禛抱过毓溪,轻轻晃动着身子,说道:“盼着不要有什么事耽误,好歹让我兑现承诺,不能总委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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