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司宁弯了弯唇角:“最合理的解释,便是那些信件,都被人拦下来了。”
茶水中落了花瓣,那青绿的茶色便随着花瓣缓缓漾开。
“除了睿阳王与公主殿下,唯一与黑甲骑接触过的,便是前段时间曾带兵抗击北槐的首辅大人。”
“在下斗胆猜测,应当是大人当时在军营中散播了些消息,黑甲骑与陆枭,这才万众一心,将矛头指向了长安城。”
裴度捏着茶盏,又喝了一口茶。
司宁看向裴度,眼睛微微眯起:“裴大人呀,你从假传圣旨,去白玉京带兵出征时,便开始布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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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裴度放下了茶杯。
看向司宁:“更准确些,从她入京时,便开始谋划了。”
司宁脸上的笑意散去,薄唇微抿:“裴大人可曾想过——”
“若殿下不是虎符,若天子不肯将此事全权交由殿下,若殿下不曾参悟那些书信——”
“长安城如今,便是北槐的国土了。”
似乎并不在意司宁的这些话,裴度眸光清冷淡漠,无波无澜。
司宁轻笑一声,语气冷沉几分:“裴大人,为了给殿下正名,你竟然拿整个京城来赌。”
步步为营,谋划布局。
这其中,但凡是一个环节出错,迎接万晋的,便是灭国之灾。
司宁看向裴度的眼神带着复杂:“裴度,殿下知道你这般胆大妄为吗?”
男人看向司宁,墨瞳澄澈:“若殿下不是虎符,若天子不肯妥协,若殿下不曾看到那些书信,任何一个关节,臣都设有补救策略。”
看着司宁震惊又错愕的神情,男人语气一如既往的清冽沉寂:“即便最后殿下未能挽救长安,臣也有办法拯救万晋,将所有功名都揽到她的身上。”
“司宁先生有一点倒是没有说错,”顿了顿,裴度冷声,“臣就是用整个长安城的存亡,来为她做正名。”
“殿下在乎的那些,百姓也好,江山也好,臣向来都不在乎。”
君子死社稷。
——但是裴度私心甚重,做不成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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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偏殿。
春桃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自家殿下看着桌案上的一张纸条,略略发呆。
“殿下,您怎么了?”
春桃上前几步,也终于看清楚了桌案之上的物件。
那支象牙透雕的毛笔笔杆,被江烬霜用银簪轻巧地卸下,才发现里面藏了一张纸条。
再走近一些,春桃也终于看清了纸条上的内容。
【江烬霜,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