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回答,他已经用指甲划开掌心。鲜血涌出的瞬间,唐玉笺一手按住他的掌心。
心惊肉跳。
“我不炼器,也不要你的血。”
这个脚戴镣铐没有离开过太一天脉府的太一不聿,从小就被灌输着病态的价值观,在他被扭曲的认知里,被人需要的方式,竟然是通过显出自己的血肉。
好像唯有献出血肉才有存在的意义。
她想起太一洚对她说过的话,
“公子不聿,是天脉家主,身怀返祖血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生来便是一具美人骨,画技出神入化,模样也有千般变化,很少有人知道他真实的模样。”
传说中的‘美人骨’,是什么情况下传出来的美名?
唐玉笺胃部一阵绞痛。
那些绮丽的传说,是不是就是建立在他被生生剜骨取血的痛苦之上?
唐玉笺压住他的伤口,能感受到温热的血液正从割破的地方渗出来。
幸好伤口不大,正在缓慢地愈合。
她深吸一口气,认真对他说,“我不要你的血,你也不应该主动将你的血送给别人。我都说了,这不是正常的事情。”
然而这些话又违背了太一不聿一直以来接受的认知。
“可是…”少年不解,“你带着我,总要拿些好处……”
唐玉笺直接撕下自己的一截袖口,用力扎在他的手心上方。
“听着。”
她犹豫了一下,强迫自己跟他对视,“你的血肉又不是货物,更不是供奉给别人的祭品。他们有把他们的血肉给过你吗?”
少年瞳孔剧烈收缩。
他下意识想躲,却被牢牢握住手腕。
温热的呼吸浅浅的拂在脸上,与记忆中那些带着血腥气的吐息完全不同。
“他们骗你呢,就仗着你什么都没见过。”唐玉笺一字一句道,“等你以后见识多了就会知道了,取你血肉的人,都是坏人。”
少年怔怔望着她。
他生来就听到人们说,他是命定的家主。他的血肉有用,能让天脉氏族走向六界至高之位。
他生长在祠堂之中,若非有人前来取血肉,他几乎无人问津。
血能助人破境,能写谶言能画法阵,他的骨可炼神器……从记事起,每个靠近他的人,都在让他明白一件事,只有给予血肉,才能换来想要的东西。
因为赐福族人,是他带着返祖血脉诞生于太一氏族的宿命。
唐玉笺松开手,少年浑身一颤,却没再说什么。
“这里离昆仑有多远?”
“你要去昆仑?”
“嗯,找人。”唐玉笺简短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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