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沁香娇嫩的芙蕖开得正盛,有蓝尾蜻蜓点水嬉戏,锦鲤跃水咬下折腰花瓣,萧若芙一时看得入了迷,全然没有注意到有人出现在楼外,静静看着她。
小荷刚想问安,被那人摇头制止了。
萧若芙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伸手拉过一朵荷花凑近看:“小荷,这里种得荷花怎么与外面长得不一样,花蕊怎么是白的?”
“这是白蕊荷,晚上会发光。”
这不是小荷的声音。
萧若芙头皮一紧,她连忙站直身子,整理好衣装问安:“民女萧若芙见过国师大人,国师大人安好。”
此时船头已至楼下,小荷扶着她从船上下来,萧若芙抬眸,冷不丁同月祁对上视线。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他,且不论那堪比女子的冰肌玉骨,精雕细琢的五官,光是眉间一点朱红就已让她神情迷糊。
萧若芙猛掐大腿,连忙垂着脑袋,不敢再去看他。
小女娘的反应都被他看在眼里,月祁神情中有些不解:“怕我?”
“没有没有,只是国师神颜,民女不敢窥视。”
月祁沉默良久,萧若芙始终没有再抬头,他眸底闪过不易察觉的难过,率先转身离去了。
“在天外楼没那么多礼数,以后唤我月祁就好。”
直到确认月祁真得走远,萧若芙这才抬起脑袋,她揉着发酸的脖子,暗自松了一口气。
怎么感觉看这月祁一眼就跟被下咒一样?看来她得更加加把劲作死了。
争取早日月祁把她从这天外楼赶出去!
。。。。。。。。。
车声辘辘,相冯坐在马车里有些惴惴不安。今早上朝时庆和帝看向他的眼神,现在想起来头皮还是一阵发麻。
他惹得陛下不快的事情多了去,全然不知到底是因为哪一件陛下这般看他。
相冯心底越来越不踏实,他烦躁地让车夫加快速度,好跟养在府上的几个幕僚说道说道。
刚踏进府门,相冯老远看见段从带了一帮禁卫军站在正堂外候着他,而自己的一家老小畏畏缩缩站成一团。
相冯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撑起司空的架子,他快步向前怒喝:“放肆!你们这是干什么?想要造反不成?!”
主人公回来了,段从大方行礼:“卑职见过相司空,奉陛下口谕,清查司空府,一旦发现任何巫蛊之术,当场缉拿。”
“巫蛊之术”四个字犹如鞭炮在相冯耳边炸开,他脚底一个踉跄,随后气得跳脚:“放肆!我相冯堂堂一个司空,怎么可能使那些腌臜秽物?!你等怕不是奉了陛下的口谕吧?说,谁派你们来此?”
“爹爹!”
相盈水在一旁焦急唤着相冯,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可相冯充耳不闻,愈发口无遮拦:“是不是月祁派你们来的?我就知道他要诬陷我!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段从不卑不亢,朝皇宫的地方作揖:“国师近日夜观天象,发现红尾煞星坠落长安,而坠落的位置正是司空府。这定有人滥用巫蛊诅咒陛下,致祸庆和,为了让陛下和长安百姓安心,卑职带人这才前来清查,找到贼人后卑职定会好生赔礼致歉,还司空清白。”
这熟悉的话术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捏住了相冯的喉咙,他艰难地吞咽口水,不安道:“可。。。可有搜出什么?”
“当然。”
段从挥了挥手,两名禁卫军立刻控制住相冯,迅速将他五花大绑起来。
“干什么!段从,你什么意思!”
相冯目眦欲裂,开始大喊大叫,一旁的相盈水已心如死灰,相冯的妻妾跟着哭哭啼啼,现场吵闹一片。
段从被吵得头疼,他唤人将搜到的木匣子在相冯面前打开,指着里面那扎满银针裹着明黄布匹的娃娃:“相司空,这可是从你房里密道搜出来的,剩下的那些东西也不比我多说,人证物证俱在,即便没有巫蛊之术,你也难逃一劫啊。”
相冯一下软了腿脚,失了神志般任由禁卫军拖走。
完了。
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