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终于不再躲闪他炽热的目光,直到两唇相贴时才娇羞闭目,任他托着她的后首倒于床榻。
床幔缓缓垂下,顾不得掀开喜被,他的吻便温柔而热烈地扑上来。起初捧着她的云面细细啃噬,继而愈发滚烫地掠夺着下颏与鹅颈。
赤纱薄衫下玉臂香肩若隐若现,她极少穿这等红艳颜色,此刻只衬得她肌肤胜雪、如仙似幻,虽无半点妖媚,却令人魂牵梦绕。
他略带心急地将这轻纱褪下,一面埋首于香软白皙间,一面得寸进尺地伸向纤瘦的背脊,拉扯着缠绕的系带。
绸缎抹胸滑落的一瞬,红罗鸾帐内春光乍泄,亲密无间。
寸寸相贴处,白里泛微红。
可他偏要顺势而下,勾起阵阵战栗,再覆上来牢牢压住,令她无可招架地任他贪婪索取。
但今夜她似乎格外娇羞,总有些不知所措地往他怀中钻去。
“柔儿……怎么了……”话间缓了动作,安抚一般点吻着她的唇,又忍不住悄悄舔着耳垂。
“唔……阿珩……有点亮……”她好不容易偏了头,透过男子的肩臂望了帐外一眼。
他也停下侧目一瞬。
洞房中的这对龙凤花烛按理要燃到天明,自是不能熄。
于是他随手从床边摸出一条红喜帕,轻轻蒙系于她的眼上。
视野变成红晕中的模糊一片,触觉却极度敏锐起来。
每一处游走徘徊都能带来酥麻的轻颤。
他似乎也因此越发亢奋地加了力道,不知疲倦地忘乎所以。
甚至仍不满足地将她抱起坐于怀中,捧得高于自己。
有力的手臂紧紧环于腰肢,如弹奏一方惊世名琴轻拨慢捻,柔抹复挑,只为听她不经意间流出齿缝的娇喘天音。
她有些六神无主,轻咬着唇抓住他温热的肩头,却在低头颔首的一瞬被他深深吮吻,不觉应和着环上他的脖颈。
身心交汇间神魂颠倒,两情相悦于心跳此起彼伏的合奏。
一次又一次,一回再一回,新婚燕尔莫过于此,但仍不足穷尽他的全部爱意。
待她力竭,才任由他深嵌入怀,拆吃入腹。
转而又依依不舍地重新放于枕上,变着法儿地缱绻求欢。
直到覆于她眼上的喜帕不知何时松动落下,引得他全然不顾她眼中的撒娇求饶之意,在四目相对间与她十指相扣着,深情缠绵至后半夜。
*
重华宫里,德妃痴痴望着一桌残羹冷炙,脸色阴沉得厉害。
“娘娘,奴婢打听到皇上今夜果然又宿在福宁宫,那边还布置了红绸罗帐如洞房花烛一般……”梅香小心翼翼地在她身前回禀。
伴着瓷碗玉箸的碎裂声,德妃几乎将整桌宴肴掀翻在地。
“娘娘,您怀着身孕,可不能动怒啊……”
“宸妃初入宫时明明最晚侍寝,如今到底用了什么法子,竟让皇上这般日夜专宠于她?!”愠怒之下是不尽的惊惧委屈,“连本宫有孕都留不住他的心……”
“娘娘莫要伤心,不是还有太后娘娘站在您这边吗?”
“是啊……如今也只有姑母能治住她了。”
“不如明早奴婢陪娘娘去给太后请安?”
“本宫去告状定惹皇上不悦,让那些久未侍寝的贵人们多去陪太后说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