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死的可是司马家的冯公子!”人群中,一个中年汉子压低声音,眉飞色舞,完全和酒楼说书人一个模样:“啧啧,我可听说,这位冯公子可是正在准备乡试,怎么就这么没了?”
“我听说跟知州的儿子有关!”另一人凑上来,小声接话(八卦):“听说,冯公子最近为了乡试之事,和咱们知州公子闹得很不愉快,结果被杀人灭口了!”
“什么意思?”陶夭听到兴头上,不由多嘴:“乡试……能有什么事?”
“姑娘有所不知。”一名乡绅模样的人摇了摇手中折扇:“在乡试之前,州府的学馆会专门组织学考,就为了本州能多出几个举人。”
陶夭挑了挑眉,随即问道:“学考?那是什么?”
乡绅乐于卖弄见识:“姑娘有所不知。每年乡试之前,各地的学馆都会组织一场学考,就是为了让本州多出几个才子,在乡试上争光。这学考虽不算官方科举,但重要性却不容小觑。若能考个头名,不仅有机会得到地方官员的推荐,还能赢得不少声誉。”
“这么说这二位是因为学考发生了矛盾?”陶夭抓好重点。
乡绅摇头:“姑娘,这学考之事,在下如何能知晓?不才只是恰巧在二位公子的学馆中担任掌教。这二位呀,平时可就生了不少龃龉。”
陶夭挑了挑眉,来了兴致:“哦?怎么说?”
乡绅以扇掩面,压低了声音:“冯公子这人,文章嘛,实在不堪入目。虽说才学不佳,但自负极高。更有甚者,他以为自己画技了得,便常拿着画稿在学馆里炫耀。谢公子则不同,他文章虽说也差,但画技实在叫人服气。”
陶夭忍不住笑了:“所以两位学渣因为画画杠上了?”
乡绅呵呵一笑:“正是如此。谢公子曾在学馆里画了一幅《松鹤延年》,惹得众人惊叹。可这冯公子偏不服气,说谢公子的画稿是偷学了他的手稿,还当众质问。那场面,啧啧,真是热闹。”
陶夭眼睛一亮:“哦?谢公子怎么回应的?”
乡绅抖了抖扇子,学着谢令辰当时的语气:“谢公子冷笑一声,说:‘你与我的画技,有云泥之别,我何须学你?’这下可把冯公子气得七窍生烟,脸都绿了。”
陶夭笑得直拍沈卓臂:“哈哈,谢公子倒也够直接的!”
后者默默拿手垫着自己臂。
“天呐,知州居然敢包庇他那败家子?”一个妇人双手叉腰,满脸愤慨,打断了陶夭继续吃瓜的野望:“真是世风日下啊!杀人都不怕被天打雷劈?”
“还说什么清官,清官才不会包庇呢!知州怕是跟他儿子一道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哎,你小声点!”另一青年公子紧张地左右看了看,还是忍不住压低嗓音继续八卦:“这谢公子可是知州的独苗,万一真是他杀的,那可有热闹看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仿佛不需要证据,所有人已给案子盖棺定论。
此时,谢渊从得意楼内大步走出,神色阴沉。
四名衙役抬着冯公子的尸体紧随其后,尸体用白布覆盖。
陶夭和沈卓站在一旁,面无表情。
围观的人群看到谢渊走出,瞬间安静了,但很快又像热水一样沸腾起来。
“来了来了,知州大人!”
“呵,看他脸上的表情,怕不是心虚吧?”
“还心虚呢,指不定早就想着怎么把这事压下去,咱们百姓还能有个公道吗?”
对着那些流言蜚语,谢渊原本无动于衷。
当“知州包庇凶手”的话传入耳中时,他的脸色陡然一变,停下脚步,目光冷冷扫过人群,眼神里带着上位者的凌厉。
“诽谤官家者,一律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