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钧看着她,“那就住过去?”
姜至没有立刻回答他。
这么多年,姜至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她有很多小习惯,譬如吃饭时一定要追剧,但有时候经常不知道该看什么,总是在饭快吃完的时候才找到想看的;接吻时喜欢咬人;拥抱时一定要先跟他面贴面脸颊蹭几下;跟人耍心眼之前会憋不住偷笑;犯懒的时候几步路都不愿走,总是借口说自己腰酸背疼腿抽筋耍赖要他背或抱。
还有,她很少闹小脾气,但每次闹起来都会把“不高兴”三个字写在脸上。
李惟钧牵住她的手,在手心里攥了攥,“姜至。”
“怎么了?”她照常应了声,语气听上去也很平常,却没看他。
李惟钧不怎么会哄人,尤其不会哄姜至,思来想去,把人拉进自己房间里,用最简单的方式——
抱住她,说:“至至,你要告诉我。我从小到大都不太会表达,所以你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好的话,要告诉我。”
也不知道刚才从哪里冒出来那么多小性子,心里跟堵了口气一样闷闷的,姜至抿着嘴,环住他的腰,“你怎么一点都不舍不得我?”
李惟钧顿了下,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松开姜至,“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舍不得你?”
姜至揪着他心口的衣服,“我纠结那么多天,你倒是利落。说不搬就不搬,说搬就搬。”
“我刚刚话还没说完,”李惟钧按住她作乱的手,“你不搬我也不搬,你搬我也搬。”
姜至猛地抬起头,反应了几秒,嗫嚅道:“什么?”
“还没带你去我们的科技公司参观过,那边离良平近,至少比民宿近,你要是搬到教师宿舍我就和你一起走。”
心头堵着的闷气好像一下子就散了,姜至脑子有点乱,竟然不知道该从哪句话说起,挂在他身上,“对不起啊,我是不是有点作?”
“作我也喜欢。”他亲亲她。
她心软软的,“那你搬过去住哪儿?公司吗?”
“嗯,有休息室,里面家电都是齐全的,不用担心。”
姜至摇头,“那也还是不要了,公司总归不是家,住着不舒服。”
“我也很舍不得你走。”李惟钧捧着她的脸,说了实话:“但又想到你要是工作的话还得来回来去跑,现在夏天还好说,冬天天气冷,起床困难,你会睡不够的。”
考虑得好周到啊,姜至笑了,“你操心的比我还多,显得我像个恋爱脑。”
李惟钧也笑了,“不是恋爱脑。其实你心里早就决定好要怎么做了,不过只是想听我一句挽留。”
他弯下腰,把姜至架在手臂上,彼此的呼吸交错打在脸上,视线也交错着望进对方眼底。
李惟钧的吻很少这么温柔,似乎是在哄她,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眉眼,鼻尖,脸颊,下巴,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哄她还是在勾引。
滚烫缠绵的吻落在嘴唇之前,他说:“我们姜至是个高需求宝宝。”
……
七月中旬,姜至正式开始培训,这次西部计划把她分到了一所叫“良平自治县谷黎民族寄宿制小学”的学校,虽然没在山里,但是位置也比较偏远,从县里去学校还得坐45分钟的车,所有支教老师周一到周五在学校和学生一起住宿舍,周末可以回县里的公租房。
李惟钧开车把姜至送到了集合点,她要和其他老师坐校车一起去学校,路上弯弯绕绕走过了一条又一条乡道,西途的七月份碧水青山,但大家都没去看,姜至也没有把心思放在沿途的风景上,只记得那天的太阳很毒辣,晒得人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