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完后,忍青这才发现,谢浔有些不对劲,她不耐烦又道:
“还有,你很热吗,怎么浑身都是红的。”
听到这话,谢浔身子一僵,他转过身来,难得没发火,好脾气的说:“没有,我都听着。”
“那怎么脖子红,脸红,就连耳朵都红?”女孩往下一瞥是真的惊讶了,“手指都是红的!你真的没事吗?”
“咳……咳咳咳!”谢浔这几连问噎得急咳起来。
马车外驾车的堂五真是不敢听不下去了,他真是第一次见自家郎君这么好脾气的被骂,
默默祈祷着这女孩别再说下去了,不然他生怕郎君一个不顺心将她丢出去喂狼。
谢浔强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情绪,声音低沉:“你只管说如何照料便是。”
忍青狐疑地打量他几眼,这才继续道:“每日都需换药,伤口不可沾水,一点点也不行!我这里有特制的药膏,能化瘀止痛。”
从药箱深处扒出一个小罐,她道:"每日清晨敷上,效果最佳。"
“知道了。”
看向忍青,谢浔道:“今夜过去,若她无事,我便许你重金送你回家。现在还需要你在外间留一晚。”
“行,那我就睡在她榻边就行,我刚好方便照顾她。”忍青很轻松的答应了。
转身收拾药箱时,忍青总感觉背后什么东西凉凉的,她迅速回头,寻找半天才看见始作俑者。
“外间景色不错,姑娘不若去外面赏赏景。”
谢浔一脸笑意的看着她,似是在认真推荐她。
一身鸡皮疙瘩起来,忍青在蠢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她是真不明白,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说话总是拐弯抹角的……
将药箱放好,忍青果断出去‘赏景’去了。
里间重新安静下来,
谢浔起身坐到姜令禾榻边,他伸手想碰她,却在即将触及时停住了。
一种陌生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一下下戳在他的心口。
“蠢。”他低声骂道,却不知道是在说谁。
*
姜令禾觉得自己正在一片漆黑的深渊中下坠。
耳边时而传来模糊的人声,时而又变成尖锐的警鸣声。
身体仿佛被碾碎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疼痛。
恍惚间,她看见赵大那张扭曲的脸在黑暗中浮现,他心口处正插着那根铁丝,鲜血不断汩汩涌出。
“就该打断腿锁在笼子里……”
“逃啊,你怎么不逃……”
“烙印……烙印!”
那声音如附骨之疽,缠绕在她耳边,怎么逃都逃不掉。
她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想要逃跑,双腿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不知何时找到一片黝黑的地方,她果断逃进去,想要躲藏起来,
可那地方却在一瞬间变亮,无数人出现在她周围,指着她大骂她杀人犯,
无论她怎么解释自己即将被打死,都没有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