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河街上有家锦衣阁,老东家死了,少东家当家,老师傅被挤得没处站,只能辞了工,不想那新来的大师傅还不放过,街上哪家敢雇老师傅,必要去闹事,老师傅现在还没个着落呢。”陈四娘叹了一口气,接着道:
“老师傅在锦衣阁做了十几年大师傅,他的手艺临河街人人都要竖大拇指。”
陈萱听完眼睛一亮,这个老师傅真的很适合她的铺子。
她确实需要一个为衣裳质量把关的大师傅,用现代的话说就是技术总监。这个老师傅十几年经验,这样的人才,现代都是抢着要。
临河街上的其它铺子怕闹事,她可不怕,和夏大小姐合作是为了什么,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她请陈四娘带路,要亲自去见这位老师傅,若真如陈四娘所说,这个人,她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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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门外传来一阵咳嗽的声音,妇人一听,连忙放下手中在洗的衣裳,跑到门边,拉开门,将门外的人搀了进来。
在门边的脚凳上坐定,急促的咳嗽声依然没有停歇,妇人又跑去屋里舀了碗水来。
一碗水下肚,那叫人听得心慌的咳嗽声才终于停止了。
妇人这才放松下来,有些期待地望着丈夫,盼着他说出她想听的话。
可惜,她丈夫不敢看她期待的眼神,躲闪着,掩饰地擦擦嘴角,嗫喏着,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头越垂越低。
妇人见丈夫的反应,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她放在身前的手渐渐垂下,“又不要你是吗?”
她丈夫没有抬起头来,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动作把妇人最后的希望掐灭,她的眼里已隐隐有了水光,“都怪我,当初要不是我胡乱发善心,又怎么会引狼入室,到老了,还要为生计发愁。”
妇人悔恨地用手捶打自己。男人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文娘,不怪你,是那秦元良狼心狗肺,别担心,虽然没有铺子愿意聘我去做师傅,但我找着工了,明日就去。咱们不用担心断粮了。”
那叫文娘的妇人闻言有些惊喜,又觉察不对,如果是找着活计了,刚才又怎么会那般失魂落魄。
她迟疑道:“真的?那你方才怎么……”
男子笑笑,做出高兴的样子,“方才逗你玩儿呢,真的,明日我就去上工了。”
妇人还是有些不信,问道:“什么工?”
男子没有回答她,而是摸摸肚子,苦笑:“文娘,出门那么久,我已没力气说话,先吃饭行不行。”
文娘知道丈夫必有事瞒着她,只是看他捂着肚子,皱着眉喊饿的样子,明知是装的,还是忍不住动起身来,把要洗的衣裳挪到一边,进了厨房,把温在灶上的饭菜端了出来。
男人见她没追问了,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彻底松完,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师傅!咱们不用去码头搬货了,卫公子要聘咱们。”
一个十三、四岁的毛头小子,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满脸喜悦,到了莫尚淳面前才停下,带起了一片尘土,引得莫尚淳又咳嗽起来。
莫三喜连忙去拍师傅的背,十三、四岁的小子,劲大,拍得莫尚淳疼痛不止,又咳嗽着无法说话,只能生生受着。
还是文娘出来解救了他,她扶着门框,震惊问:“三喜,你说啥?”
莫三喜见是师娘,如倒豆子一般把事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