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谷的晨雾还未散尽,凉亭四角悬着的铜铃在风中轻响。
沈砚之身披墨狐毛领玄氅,内搭月白色交领锦袍,腰间束着银丝螭纹玉带,正懒散地斜倚在铺了白虎皮的躺椅上。
他受伤的左手垂在椅边,腕骨上还缠着新换的雪色纱布。
萧明昭裹着件银朱色凤纹斗篷,里衬杏色百蝶穿花袄裙,发间只簪一支累丝嵌红宝的金步摇。
她捧着药碗从回廊走来,裙裾扫过霜草时带起细碎雪珠。
"这两日伤口愈合得还不错。"谷医收好药箱,"记住半月内别碰水,忌辛辣。"
萧明昭认真点头:"记下了。"
谷医刚走,她便端起药碗递到沈砚之唇边。
"今日换了方子,谷医止疼效果更好些。"她跪坐在躺椅边的蒲团上,鎏金药碗里腾起苦涩的热气。
沈砚之漫不经心拨弄她斗篷上的扣子,皱眉便头道:“苦。”
萧明昭捏住他下巴,强行灌进去。
药汁灌进去时,他喉结滚动着吞咽,却仍有琥珀色的药液从唇角溢出,顺着下颌滑向脖颈。
萧明昭下意识俯身,舌尖卷过那道水痕。
"还苦么?"她抿着唇笑,步摇垂下的红宝石正晃在他眼前。
他眸色骤暗,扣住她后颈深深吻住:"尝不出,再试试。"
"咳咳——"凉亭外传来夸张的干咳,"光天化日的,二位能不能回屋……哎呦我的老腰!"突然被飞来的玉药匙砸中额头。
凤纹毛领扫过萧明昭绯红的脸颊:"傅阁主年纪大了眼睛不好?要本官请太医看看么?"
“哎,你这丫头片子,我这是有正事才来。”
听闻此言,萧明昭没再做难,正要起身离开,却被沈砚之拽回腿上,手臂牢牢箍住她的腰:"没什么不能听的。"
傅辰翻了个白眼:"今夜的计划已部署妥当。"说完转身就走,又突然回头,"对了,公主当初怎么把我错认成他的?我明明没这么……"斟酌片刻,"风骚。"
萧明昭耳尖通红:"当时闻到你衣上有他的熏香……情急之下,抱歉。"
“为何道歉?”沈砚之声音一沉。
“我不小心……冒犯了阁主。”萧明昭声音有些微小。
傅辰倒退三步:"天地良心!是她主动从背后扑来抱住我的!我可没主动!"
“你还想主动?”沈砚之转头看向傅辰。
傅辰呼吸一顿,连忙摇头。
随后沈砚之又转头看向坐在怀里的人,"抱了他?"沈砚之双眸盯着她,似有冰霜。
傅辰看情况不对,撒腿就撤,连暖炉都忘了拿。
亭内忽然安静。
萧明昭戳了戳沈砚之紧绷的侧脸:"陈年旧醋也吃?"
他忽然咬住她作乱的指尖:"抱过他的那件外袍,烧了。"
"……那件是云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