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水溶忽而轻笑:“林公子这句。。。。。。”
“南辕北辙。”盛浥截过话头。
沈纪尧抓过宣纸一瞥:“我看是鸡同鸭讲。”
随后,便递给一旁侍女。
黎韫执壶添茶,雾气掩着唇角弧度:“依我看,林兄今日原不是来联句,倒像是专程来拆台的。”
连端坐主位的睿王都微微颔。
别人“寒溏”,他对“暖日”。
虽说工整,但。。。。。。一点都没应和原句的凄清,反倒是像在对着干。
“彼此彼此!”林祈安对众人拱手,“诸位不也没顺着人家花魁娘子的心思吗?”
“也对,管他什么寒溏,道不如。。。。。。一半铁血,一半朝阳,瞧着就畅快。”沈纪尧对自己的诗很满意。
“谁知道呢?”林祈安满不在乎,“或许,阮娘子正需这暖日,化一化心头寒潭。。。。。。”
沈纪尧“嘁”了一声,表示不信。
推杯换盏之际,侍女捧着鎏金托盘进来时,满屋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阮娘子请林公子上三楼品茗听曲。”
包厢内众人齐齐看向林祈安,皆是不可置信,毕竟他那句实在平平。
睿王忽而开口:“林公子昨日领的差事,可还顺遂?”
“正在筹备。”林祈安起身整衣,谦虚道,“不过凑趣罢了,主力还得仰仗殿下。”
“那本王就等林公子的好消息了。”
盛浥的酒杯顿在半空。
黎韫也好奇的看向二人。
毕竟林祈安才领了牙牌,在场估计也就他俩不知情了。
“竟真被你小子拔了头筹!”沈纪尧惊讶打断,又揶揄道,“这都什么时辰了,我还要去接人呢,你。。。。。。可别被勾去了魂儿。”
林祈安瞥他一眼,又对着众人从容作揖:“诸位,那在下就失陪片刻了。”
转身之际,他袖中手指微微蜷紧,迎着满堂灼灼目光,跟着侍女往三楼迈去。
楼下抱怨之声四起:
“怎么是个毛头小子!”
“他那‘暖日跃云巅’,哪里读懂阮娘子的诗意?”
“是啊,明明我用‘寂野’对‘寒塘’才是绝妙!”
三楼雅间。
林祈安绕过屏风,但见珠帘半卷处,阮娘子正跪坐在蒲团上调试琴弦。
“林公子请茶。”素手推来盏雨过天青瓷,釉面冰裂纹恰似她眼尾描画的花钿。
林祈安三指拈起茶盏,漫不经心问道:“如今正值仲春时节,姑娘为何独独选了‘寒夜孤鹤’的句子?倒是。。。。。。”他忽将杯盏倾斜,茶汤在盏沿荡出危险弧度,“别致得紧。”
他刻意没说“作”,用“选”一字含糊试探。
“铮——”阮娘子指尖在琴弦上一划:“这试题是主子赏的,奴家不过借来。。。。。。筛些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