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似乎麻木了,连颤抖也不会了,拆了几次才拆开那张叠成心连心形状的信纸,只见上面写着:
“强,你好。有没有想念我呀?我很想你。吓坏你了吧?和你开个玩笑,其实我是安全期才让你射在里面的,所以不用担心……”
我连把这几句看了几遍,才回过神,忍不住一丝笑绽在嘴角,心道真是古灵精怪的小妮子。又继续看下去。
“再告诉你个好消息,原来计划在元旦结婚的,但小刘她奶奶突然过世了,所以婚期要推迟了,我还可以做多一段时间你的老婆!”
“不过我真的好想你,好想见你,又想长痛不如短痛,又怕二子知道,所以我忍住不去找你。听二子说下个星期天你过生日,我就借口说谢你代考,那天请你吃饭帮你庆祝生日。你要天天想着我呀,因为我也在天天想着你!”
我看完之后又再看了一遍,心里又是甜蜜又是酸楚,不过小丽,我总算有你的消息了。
“看什么这么入神?”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连忙把信塞进书包。
来的是王灿。
王灿人瘦瘦高高,手长脚长,是我们足球队的守门员,因为他家住在张家附近,往返和我同路,就经常一起走,所以竟成了好朋友。
王灿是个象棋迷,书包里随身装着象棋,他自称已杀遍他们班无敌手,却偏偏和我下的时候输多赢少,所以一有空就缠我下棋。
说话间他已摆好了棋局,我哪有心思下棋,自杀式的送棋子给他吃,王灿连赢三局,兴奋得红光满面,我于是提出回去,他也不再纠缠。
下了几个星期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天开始放晴,西边的天空微微有些霞光,雨后的空气新鲜清冽,很是舒服。
回到张家天色还尚早,我就拿出吉他到楼顶的天台叮叮咚咚的弹。
那时候正流行谭咏麟的歌,我正在学《爱在深秋》还弹不成什么调。
弹奏间天色渐暗,我忽然看见二姨姑静静的站在院门前的暮色里,似乎正在听我的弹奏,暮色勾绘出她温柔的轮廓,似乎有种柔到人心里的力量,我忽然莫名的一阵感动,眼睛竟然微微湿了。
吃饭的时候二姨姑说强子下个星期是你生日吧,我说是呀,她就说如果你没其他安排的话小丽请你吃饭,我说随便了。
她依然是恬静温柔的样子,不知为什么我竟然不敢去看她。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时当初冬,天空一片高远的蓝色,仿如秋日。中午吃过饭后我和王灿结伴走进校园。
却见教学楼三楼的栏杆上倚着个长发的女孩,一动不动的望着远方,在这一片秋晴里看去,就象一幅写意画,景致高远而又意味深长。
王灿竟吟了句:“高楼谁与上,长忆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我不知平时有些呆呆的王灿怎么会突然吟出词句来,但李后主的词句和眼前的景象却真的很衬,这幅写意画如果要配诗词的话,这几句恰如其份。
王灿吟完了还在赞叹:真美真美。说话间已走近了一些,我认出那个女孩我原来认识的,她是许静。
许静是我同学,人如其名,很安静的一个人,印象中好像从来没和她说过话,而且好像没男生和她说过话。
记得有次闲聊,几个同学说许静大概从没和班上的男生说过话,有个同学说:“她和我说过话。”
我们就问他许静和他说过什么,那个同学说:“有次中午我坐在她课桌上和人聊天,她来了我没看见,她就对我说:走开。”
我们忍不住大笑,我对王灿说:“那不是你们班的许静吗?”
王灿说:“是啊,你怎么认识她?”
我告诉他我和许静是同学,并把关于许静的那个笑话说给他听。
谁知王灿竟一点也不觉得好笑,还说:“我早知道她不爱说话,我们班上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小鸟依人’。”
我打趣道说王灿你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王灿竟然默认了:“要是依在我怀里那该多好。”
我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很多少男喜欢这种小鸟依人型的少女,王灿喜欢许静也是情理之中。
现在既然王灿当我好朋友,把心事也告诉我了,我也不能一言不发,于是我就随口说:“既然喜欢那就追呀,迟了可就被其他人捷足先登,大不了我帮你牵线。”
王灿似乎拿不定主意,说:“不知道她对我印象怎么样。”
哪知王灿竟把我的话当真了,放学的时候跑过来塞了封信给我,神秘兮兮的叫我帮他送给许静。
我知道那肯定是封求爱信,不禁暗暗叫苦,自己和许静其实不熟呀,但自己有言在先,也没办法推辞,就只好硬着头皮收下。
天晴了足球队又开始训练,其实足球场还是一片泥泞,但杨教练说因为下雨已经耽误了,要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