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盐生就是个老实巴交的灶户。
被带到公堂后,吓得腿肚子发软。
又听到要赔一万两银子,顿时被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只知道磕头,哪里还敢为自己辩护?
“盐场有损失,这是事实,可吴家又没银子赔,这也是实情。”
“判盐场赢,本官会落得个袒护商贾,欺压百姓的骂名。”
“可是判处吴家赢,于情于理于法,都说不过去,说不定会被弹劾个枉法的罪名。”
“这可就让本官为难了啊!”
知州周显民眉头大皱,就如同便秘了一般。
讼师大声说道:“当今圣上以及国师大人,都一再说要‘以律法为准绳’,‘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大人乃是朝廷命官,怎敢因为个人名声,而是枉顾大明律法,置圣上与国师之言于不顾?”
人群中的云逍被惊到了。
随行的倪元璐和刘理顺等人,全都目瞪口呆。
乙邦才看向周显民,心中冷笑:这官儿可千万别作死才好!
“也罢!”
周显民沉吟良久,最终一声叹息,拿起惊堂木重重地一拍。
“吴咸安虽说是自己疏忽大意而死,却毕竟是因工身亡。”
“因此本官依律判处,梁氏盐场赔偿吴家工亡补助金300两银子。”
周显民的话正气凛然,掷地有声。
“青天大老爷啊!”
吴盐生泪流满面,朝着周显民重重地磕头。
大堂外的百姓爆发出一声声欢呼,很多人高喊着‘青天大老爷’。
倪元璐和刘理顺颇为意外,然后连连点头。
就连云逍,也对周显民刮目相看。
讼师大声叫道:“梁氏盐场是原告,而吴家是被告,大人反倒判处盐场向吴家赔银,这不合律法,岂能让人心服?”
周显民昂然说道:“本官只知道为民做主,民不告官不究这一套,在本官这里不适用!”
吴盐生泪流满面,把脑袋磕的咚咚作响。
百姓们又是一阵大声叫好。
倪元璐颔首道:“朝廷当重用此人!”
周显民回头看了一眼堂上悬挂的‘明镜高悬’牌匾,再次开口:“然而盐场受到损失,这也是事实。如今朝廷重工商,本官也不能因为偏袒小民,而枉顾律法,漠视商贾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