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阑自顾自唱道:“快乐的仙山上有只小凤凰,它跳起舞来就像被傻瓜附体啦!”
“别唱……”凤凰抬起头来,眼眶红了一片,“难听。”
“唔,很难听吗?”
“嗯,很难听。”
阮星阑也知道自己唱歌的水平不高,但除了唱歌,他也不会别的啊。
于是很头疼的两手托腮。
便听凤凰道:“你爹娘是怎么死的?”
阮星阑还真不知道自己爹娘是怎么死的。
也许……还没死?
“也是被邪祟杀了。”
他故作难过,悄悄拧着大腿,掉下猫泪:“我爹他三岁时,就被邪祟杀了。”
凤凰:“……”
“不不不,我三岁时,就被我爹杀了。”
凤凰:“……”
“错了,是我三岁时,我爹被邪祟杀了。”
总算把舌头捋直了。阮星阑伏在他的肩头,嗷嗷大哭:“我也很可怜的,要不然你唱歌哄哄我吧?”
凤凰:“……”脸色有些发青。
阮星阑以为是自己戏太过了,问他:“你怎么这副表情?”
“你压我断腿了。”
“……”阮星阑:“对不起!”
这破庙破得四处漏风,早已没了半分香火气。
二人身下的草堆,还有些湿,人躺在上面,氤得难受。等半夜火堆熄了,外头的风呼呼地刮。
凤凰夜里发了热,怕冷的要命。一直往阮星阑怀里钻。
阮星阑本来还觉得,自己不能与其他人搂搂抱抱,还将他推开了几次。
后来又想,小屁孩的年龄,别说搂搂抱抱了,就是在一个桶里洗澡,也无关紧要。
遂将凤凰搂在怀里,只觉得这把骨头瘦得很,一点肉都没有。
凤凰冻得直发颤,嘴唇都烧得起了一层白皮,还干裂出了血沟。
阮星阑将人抱紧了,心想,凤凰只有到了这时候才比较惹人怜爱。有心想寻些水来,给他润一润嗓子,可惜都做不到。
隐约能听见怀里的孩子说着梦话,一时喊爹,一时喊娘。
喊得阮星阑心都酸楚起来,总觉得,凤凰应该拥有更好的东西。
只可惜,他给不了凤凰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凤凰的烧也退了。
阮星琢磨着,凤凰此生的悲痛,都因从上天衍山,拜慕仙尊为师开始。
索性就不带他去天衍剑宗,即便当个山野村夫,潦草一生,也算逍遥自在。
可转念又想,倘若他打乱了时空记忆,那么连此后种种,都一并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