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魔神说漏了嘴,凉霄引亦是愕然。
他刚刚还在想,这个藏在秋茗心底,求而不得,只在倥偬梦中才能得偿所愿的妄想之人究竟是谁。
这会儿,他被秋茗扶着坐在床榻边,望着床边桌几上的铜镜,才恍然会神。
镜中人抿着唇,双颊熏红,清冷的眼底染上氤氲欲色,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
是他自己。
秋茗在倥偬梦中想要得到的人,是他的师尊,是凉霄引自己本人。
一时间,凉霄引不知该叹气,还是欣喜。
无论变成什么样子,秋茗惦记的人始终都是他。
秋茗从来都知道那个戴着面具,化名封声的人就是凉霄引。
凉霄引来不及思考更多,甜腻的熏香催地他意识混沌,倥偬梦中的一切都是按照梦主的意识幻化的,虽不知如今世界局势如何,但可以确定的是,在魔神秋茗眼中,此刻的凉霄引法力尽失,形同凡人,一点点催情香就能让他意识昏沉,某些欲望在被放大。
完全没了在那些妖奴魔仆面前时的狡黠阴鸷,此刻的魔神就像手足无措的懵懂少年,急地眉头直皱。
想问他有没有事,又觉得不符合身份,还是有别的顾及,想抱抱他,又被自己生生止住。
别别扭扭的样子,落在凉霄引眼里,其实……还挺可爱的。
恐怕也就只有凉霄引敢这样想。
毕竟,秋茗在那些妖魔眼里,可怕的很。
凉霄引试着调动灵力,压制肺腑燥热,但形同凡人的他根本做不到,他只得深呼吸,放缓熏香对意识的影响。
“秋茗……”在少年要伸手探他滚烫的脸颊时,他偏头躲了下,本想对少年说,让他灭了那些熏香,却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少年冰冷愤怒的语气打断。
“你就这么不愿意本尊碰你?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还装什么冰清玉洁高高在上?”
“……”
这话给凉霄引说懵了。
少年紧抿着唇,愤怒的双眸下藏着惶惧,也不知在怕什么。
不等凉霄引开口,生怕对方说出什么让他难过的话,他急着说:“你护着爱着的仙门可曾管过你?你都成了本尊的爱妃了,难不成还指着他们去救你?”
“他们?”
秋茗冷哼一声:“是啊,永青,不过被你指点了几招,就以你的弟子自称,本尊记得你说过,你只收一个徒弟,如今你要了他,本尊也不强人所难,便不做你的徒弟了,做你男人。”
“…………”
凉霄引对这个名字很陌生,他努力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来。
百年前,天玄宗内确实有一个叫永青的外门弟子,永青想拜凉霄引为师,凉霄引没同意,那时候其实不止永青,还有很多天玄弟子都有过这样的想法,秋茗还为此和他闹过别扭,他以为自己早就哄好了这孩子,却不想,这件事还是成了秋茗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