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此言道:“既知春叶已死,何必抱残枝泣秋风?”
这僧人突然引用《忏业经》中内容说道:“可这经上说,罪业如附骨之疽……”
契此拾起一截竹枝,轻点池水,涟漪瞬间便搅碎了残阳的倒影:
“施主,水中金乌是真日否?”
这僧人不禁回答道:“自是幻影。”
契此将手中竹子投入池中:“既知是幻,捞它作甚?”
这僧人此刻忽然跪倒在此,露出背上的旧疤言道:“但吾等亲手造过杀孽!”
契此此刻解下腰间布袋,倒出一捧香灰:“寺中每日焚香敬佛,香灰何去?”
这僧人抬起头来,看着契此手中的香灰,怔然言道:“……散于天地。”
契此握灰成团,又任其飘散:“昨日之灰,不碍今日焚新香。”
此时,那僧人也是站起身子,
他对辛饶的虔诚,更胜如今对佛的虔诚,
但此刻他亦是知晓,过去之事已经过去,作为父神的辛饶也不将会存在。
他叹了口气,随即抱拳对契此言道:“多谢大师成全。”
那为的老祭司亦是长叹:“大师之见解,果真是解了吾等困惑。”
说完这句话后,契此抬起手,
他的手指微微一动,一道若有若无的光芒闪过。
光芒触碰到之多僧人的额头,他们的双眼也逐渐变得迷离起来。
契此看着祭司,只是闭目轻诵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片刻之后,诸多僧人们眼中的迷茫之色渐渐褪去,
他们站起身来,对契此行过一礼:“多谢大师解惑。”
契此微微颔,轻声命道:“离去吧。”
很快,原本聚集在佛隐寺中的僧人们,便是尽数离开。
只留下契此留在禅房之中,继续注经参禅。
契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沉浸于注经参禅之中。
在这十多年间,契此又著新经十二卷,如《佛说弥勒下生忏业经》等。
他居于藏经阁一隅,青灯古卷相伴,案头堆满了各类经文典籍。
每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书页上,
他便已端坐于桌前,手握毛笔。
为了却昔日梵教诸多祭司们之心愿,契此所著经文大多也是和此相关。
他将昔日的梵教“七罪”,转为佛门“七戒”。
不过在那之后,佛隐寺香火依旧旺盛,
前来拜访契此,想要同他论辩经文的僧人依旧不少,
但是昔日的那些梵教祭司们,却是鲜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