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谦说完之后,又有些犹豫,小声说道:“这样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花思鸢:“……”
都到这份上了,要大出血一笔银子了,怎么就便宜了?
说的好,听说是让李全把那笔银子拿出来,实际上,还不是让她把银子拿出来。
如果是以前,花思鸢绝对不会答应的。
可是现在,陆思谦身上明显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在这份利用价值和影子之间,花思鸢只能选择陆思谦的利用价值。
她很心塞地问陆思谦:“谦儿,这样也不算便宜李全吧,你还想怎么做?”
“李全贪污了银子,把银子吐出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这也不算是惩罚,所以我觉得太便宜他了。”陆思谦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想告关,把他关进去,让他在牢里好好反省反省。”
“什么?”花思鸢顿时大吃一惊,有些慌了。
李全可是她的心腹,怎么能被关进大牢里呢?
这年头,培养一个心腹是十分不容易的,虽然她答应了陆思谦,会把李全赶出绣庄,不让李再在为宰相府做事情,但这只是敷衍之词而已,实际上,她会把李全安排到别的地方做事情,只要不让陆思谦发现就行了。
反正,宰相府名下有那么多的铺子,陆思谦不可能每一间都去视察,自然不可能发现李全。
实在不行,大不了把李全安排到田庄里面去,她就不信了,陆思谦难道能跑到乡下的田庄里面
去视察吗?
可现在陆思谦说,要把李全关进大牢里面,这可怎么行?这不就是深深的斩断了她的臂膀吗?
“还是算了吧,把他赶出去,再让他把贪污的银子吐出来就行了,没有必要做的太过。”花思鸢想也不想就摇头,试图劝说陆思谦。
“姨娘为什么向着那个人说话?”陆思谦疑惑不解地看着花思鸢,“什么叫不要做的太过?明明是他做了错误的事情,我们只是在维护我们的正当权利罢了。”
陆思谦又开始用那种怀疑和审视的目光看着花思鸢了,看着花思鸢好一阵心惊肉跳。
花思鸢好不容易才再次获得了陆思谦的信任,可不敢再让陆思谦怀疑她了,当下就赶紧说道:“我只是觉得,那个李全毕竟为咱们府上做事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没有苦劳,兴许只是一时糊涂才做了错事,所以没有必要赶尽杀绝,不然的话,其他人知道了,可能也不太好。”
“姨娘这话就说错了,他是为我们做事做了很多年,但是我们也没有亏待他,咱们宰相府管事的月银,可是数一数二的高的,更别说逢年过节的时候还会有各种的节礼,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为咱们府上做事呢。”陆思谦摇了摇头,并不赞同花思鸢的话,说道,“李全为我们做事,我们给他银子,谁也不欠谁的,现在他辜负了我们的信任,也辜负了我们给了那么多银子,贪污了
我们的银子,还把绣庄搞得一团乱,我让他付出代价,不是很正常的吗?”
一顿,冷笑一声,接着说道:“至于其他人知道了,可能会有什么想法。我倒是和姨娘想的不一样,我觉得这件事情必须要杀鸡儆猴,敲山震虎,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不好好做事是什么下场,这样轻拿轻放,反倒会让所有的人都以为我们好糊弄,时间长了,必然不好管理了。”
“这……”花思鸢找不出话来反驳了,她其实也知道陆思谦说的话才是对的,只是实在是没有办法做到,就这么放弃李全。
“如果他仅仅只是贪污了银子,那我让他把银子吐出来也就罢了,可他不仅仅是贪污,他还把绣庄搞得一团乱,里面的人事一塌糊涂,违反了律法规定,这就非要报官不可能。”陆思谦接着说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情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可就不得了了。”
花思鸢一听这话,心中顿时一凛。
陆思谦这番话倒是没有错,若是叫其他人知道,去报了官,到时候,整个宰相府都会牵扯进来。
而若是让宰相府的仇人知道了,说不定还会以此视为借口,在朝堂上参一本。
因为李全毕竟是宰相府的人,别人可不信他做这些事情是自己的主意,只当是宰相府做的。
花思鸢虽然自私自利,看重自己的私人利益,但并非糊涂至此,她还是很在意宰相府的利益,
很清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更别说,花思鸢早就把整个宰相看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觉得自己的儿子以后会继承整个宰相府,自然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宰相府的利益。
因此,花思鸢的表情立马就变了,点头说道:“谦儿,你说的对,之前是我没有想到这一点。”
一顿,终于是下了决心,咬牙道:“那就报官吧,让官府去处理此事。”
李全这个心腹虽然重要,但是没有整个宰相府重要,更比不上她的儿子重要。
如果她能保全李全也就罢了,但现在陆思谦死咬住不放,她也没有办法,只能舍弃这个心腹了。
陆思谦看着花思鸢的表情,挑了挑眉,道:“姨娘当真舍得?”
花思鸢心里一跳,一瞬间,几乎以为陆思谦已经发现了什么。
陆思谦道:“那个李全可是姨娘手底下的人,为姨娘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姨娘真的能狠下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