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儿,你要和我谈什么?”正想着,陆伯言的声音响起了。
陆思谦静静看了陆伯言片刻,想到陆伯言对自己的疼爱,终究还是没有忍耐,问了出来:“阿爹,你好像很喜欢花姨娘?”
陆伯言眉梢微动,没有料到陆思谦竟然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稍微惊讶了一下后,他说道:“谈不上多喜欢,但她毕竟侍奉我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而且她还给我生了孩子,我待她好一些,也是应当的。”
陆思谦没有说话,心情复杂。
阿爹对花思鸢好一些自然是正常的,毕竟阿爹又不是冷血无情之人,就算是再爱她阿娘,也不可能对身边人熟视无睹,再怎么偏心她,也不可能对陆荣这个亲儿子不上心。
可是,真的只是因为花思鸢侍奉他多年,加上生了陆荣这个儿子,才对花思鸢好一些的吗?
如果陆思谦没有在书房门口听到陆伯言和花思鸢的对话,可能就信了陆伯言的这番话,可她偏偏就听到了。
而陆伯言那时候和花思鸢说话的语气,是那么的温柔,语气里蕴藏着许多爱意,分明就是有真感情,哪里只是因为侍奉多年,所以尊重对方?
陆思谦不在乎陆伯言对花思鸢到底是什么感情,可她在乎陆伯言有没有欺骗她。
现在
看来,确实是欺骗了的。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阿爹为什么不肯跟她说实话呢?
陆思谦疑惑不解,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她本以为,他们父女感情深厚,俩人之间是没有什么秘密的,却没有想到阿爹竟然一直在骗她,如果不是这次她恰好听到了,也许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陆思谦有心想问问陆伯言,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可嘴张开了,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询问,好像怎么问,都很奇怪。
“谦儿,你怎么了?可是担心我偏向花姨娘和荣儿,不再向着你了?”这时候,陆伯言笑着问陆思谦道。
陆思谦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
难道说,阿爹是怕她多想,怕她心里不安,才一直表现得对花思鸢不怎么在乎?
陆思谦越想,越觉得很有这个可能,心里便越发苦涩了,心中暗暗说道:“阿爹啊阿爹,你当我是什么人?我岂是那等心胸狭小之辈?”
她感念陆伯言为她这般着想,却又觉得这种行为属实是没有必要,当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过,事已至此,既然陆伯言已经这样说做了,那陆思谦这个做女儿的也不好再去拆除,只能选择维持这个假象,便顺着陆伯言的话往下说:“哎呀!被阿爹你看出来了。”
一边说,还一边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
陆伯言顿时哈哈大笑,道:“我的女儿,我还不了解吗
?不过,你放心,在阿爹心里,谦儿你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为父永远都会向着你的!”
陆思谦心里明白,阿爹和凤邪、凤栾城一样,也觉得她没有接触过外人,心性单纯了。
不过,阿爹如此行为,也确实说明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陆思谦便笑着说道:“我知道的,多谢阿爹。”
说着,走了过去,站在花思鸢之前站着的地方,给陆伯言按起了肩膀,嘴里则道:“阿爹,您经常伏案读书,对肩颈不好,需得时不时起身,活动一下身子才好。”
“嗯,为父知道了,我家谦儿长大了,知道心疼为父了。”陆伯言哈哈笑着,很享受陆思谦对他的关心。
陆思谦莞尔一笑,故意叹了口气,道:“唉!我不同厨艺,关心不了阿爹的胃和肺,就只能关心一下阿爹的肩膀了。”
“你这孩子。”陆伯言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花姨娘也是关心我。”
“我知道,阿爹快趁热喝了吧,不要辜负人家的一片好心。”陆思谦道。
陆伯言却没有动,打量着陆思谦的神色。
陆思谦忍俊不禁:“阿爹,您这是做什么?我最近是和花姨娘不睦,但也不至于因此就不让花姨娘关心您啊?您是她的丈夫,她关心您不是应该的吗?”
她是阿爹的女儿,有什么好吃这个醋的?
“难道,在阿爹心里,我就是那么器量小的人吗?”陆思谦半真半假的抱怨。
“没有没有
,我家谦儿宰相肚里能撑船,是为父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陆伯言忙摇头,说完,赶紧端起碗,几口就将那雪梨汤给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