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记忆现?在?已经很?模糊,可游纾俞还记得酒的味道,冰块融化?,冲淡甜腻,清新到?心?里。
她其实不喜欢酗酒,第一口只是抿个样子,喝的不多?。
但对上面?前人那双水杏眼,酒精催发,竟很?快觉得飘然发晕。
降噪耳机里播放琴曲,这是游纾俞素来?的习惯。
她心?存希冀,垂头尝了一口杯中酒,很?快微蹙起眉。
很?苦很?涩,让人反胃,一点都不甜。
也对。
游纾俞晃了晃杯中冰块,思绪茫然。
将杯子推远,俯在?吧台,以手臂遮掩这几日脸上的疲倦。
人都不在?,酒又?怎么会甜。
她又?怎么肯断定,执拗地?重现?从?前的一幕幕场景,她想要相遇的人就真能出现?在?她面?前。
冉寻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
嘉大不会有,琴行不会有,她们曾走过的每一个地?点都没有。
游纾俞也去过月亮湾,可只敢远远地?在?旁观望。
她知道,她惹冉寻难过了。素来?恣意的人,总是喜爱并享受生活,可竟能整整一周闭门不出。
她看见,冉寻的那位调律师朋友总是提着大包小包拜访,愁容不展,空手由冉寻送出来?,哀其不争地?劝她。
游纾俞通常这个时候才能看见冉寻扬起唇角。
依旧如常,让人很?轻易就能看见她眼底溢出的笑意。
却像隔了层薄膜,只为了单纯表达“笑”这个情绪而?笑。
她惊觉,原来?冉寻对她笑的时候是格外不同的。
明媚勾人,藏着期许暗示,像一只贪心?不足的慵懒猫咪,想从?她这里索求回?应。
只可惜她的回?应与解释来?得太迟,冉寻最终还是等不及。
这样的笑也再也看不到?了。
游纾俞朦然间觉得耳边的嘈杂声音扭曲,头晕得厉害,脸也发烫。
坐直身子,耳机里的琴曲恰好播到?一首《秋日私语》。
如同幻听一样,她忽然从?无数混合的人语与噪音中听见某道柔软带笑的嗓音。
“琼姐,上楼吧?”
游纾俞倚在?吧台卡座里,怔怔朝那个方向望去。
冉寻背对着她,和身边人谈笑着,逐渐走上螺旋楼梯。
“……冉寻。”她摘掉耳机,开口。
但竟只能比出徒然的口型。
游纾俞才迟迟发觉,原来?嗓子已经哑了,在?酒吧嘈杂氛围里,呼唤声像呢喃细语。
她站起身,平衡感丧失,摇摇晃晃,险些摔倒。
快走几步,朝楼梯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