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纾俞希望能听?到,那首冉寻在镇上还没来得及对她演奏完的返场曲。
她们?遍历春夏,也会一直度过这之后的秋与冬,不止昙花一现般的一年。
因为冉寻曾承诺过,“对y无限次返场”。
米雕手链被室外潮湿的空气浸透,那枚钢琴金属片贴在手腕,冰到让游纾俞打了个寒噤。
心跳惴惴,机场,飞机上,再到陌生的宁漳,只?不过短暂的四小时,竟让她觉得如半生般漫长。
直到拦下一辆宁漳计程车,司机担忧问她是否还好,游纾俞才回过神?。
车窗外雨流蔓延,透明伞尖汩汩淌着水。
而她繁复的白裙摆已经?被暴雨浸透弄污,盘发湿透,耳环掉了一个,大概妆也花了。
可游纾俞已经?无暇顾及自己的窘态。
脑海里唯有一个念头,见到冉寻。
今晚竟正是巡回音乐会场次恢复的那一天。
她和司机说了目的地,抵达后,推开宁漳国际剧院的门。
忽视所有异样目光,平静出示手机。
一张她早就买好了的,冉寻的演出电子门票。
工作人员见游纾俞神?情沉稳,教养良好,并没多说什?么,礼貌带她前去展厅。
推开门,数以万计的观众区座无虚席。
聚光灯落在宽阔舞台之上,严阵以待的华音乐团全体只?为一个人陪衬。
冉寻与指挥轻握手,再到钢琴旁,向观众席鞠躬致谢。
深褐长发柔顺舒展,面上带着恬淡笑容,举手投足皆优雅,让人视线难以移转。
她穿一件浅色女士西装,但风格并不中性,反倒弥漫着柔美?气质。
好像与入口处身着不再纯白礼裙的游纾俞遥相辉映。
游纾俞垂着眸,眼?皮发烫,视野潮湿飘忽。
那件西装,是她曾留在月亮湾的衣服。
她仍记得那天,冉寻闯进厨房,从身后抱紧还在做早餐的她,炫耀,“好不好看??被我?迷倒了吧。”
游纾俞纵容对方轻吻自己的耳垂,被打扮得漂亮勾人的小猫弄得心跳促甜,却笨到说不出话?。
听?见冉寻状若玩笑的话?,“决定了,演出时就穿这一件。”
火灾意外刚刚过去的那一天,她们?都以为即将?迎来再无阻碍的未来。
只?可惜事与愿违。
演奏厅听众那么多,灯也暗着。
游纾俞看见冉寻点水般环视剧场一周,琥珀色的眸中?漾着平静,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