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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山间迷雾升腾,送亲队伍将新娘放在山中的某个洞口边,随后便叹息着离开。
“这都是第六个了,洞神竟然还没满意。”
“村里的女郎能跑的都跑了,去哪里再找啊?”
“洞神不满意,整个村就惨了!”
张喜婆摇着手中的锦绢,面露愁色,“可怜这些女娃了。”
“可是没有新娘,死得就是我们了!”
“就是啊,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死!”
张喜婆没再说话了,如果不是村长出面,她绝对不想做这事儿。
感情只是他们还年轻,那些女娃没有正值花季?感情只该她的娃死,他们都要好好地活着。
这都是什么道理!
“回去问问村长怎么办吧,找不出新娘我们都得死。那个张……”
旁边的人撞他胳膊让他闭嘴,那个惨死的张简就是张喜婆的侄子。
张喜婆这事儿对一直耿耿于怀,甚至还因此对整个村都心怀埋怨。
几个人都同时闭嘴,一路沉默地回了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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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山林还被薄雾笼罩着,草叶之上还悬挂着圆润清澈的小水珠。这座山林没有开辟的道路,行于林间,衣摆轻轻滑过草叶,便被水珠浸湿。
“衣服湿了?”裴朗玉看见黎明昭摸了摸袖子。
黎明昭摇头,“只是有些润,不影响。”
裴朗玉将外衣脱下递给黎明昭,“先披我的,待乌稷过来你再换件衣服。”
都过了一夜,乌稷才想起自己的软鞭落在昨日饮水的茶棚,现下又跑回去取,可是行李背在他的身上。
“天寒,容易着凉。”裴朗玉外衣之下还有件淡蓝色薄衣,看出黎明昭想什么,他又补充道:“可是我并不畏寒。”
黎明昭伸手接了过来,随后将外衣套在身上。
这是她第二次披上裴朗玉的衣服,不知道为何,每次她都觉得裴朗玉的气息让她十分安心。
又行了一段路,两人终于走出茂密的林木。就在黎明昭庆幸不用再被晨露打湿衣衫时,她看见山中有一名阿婆倒在地上呻·吟着。
裴朗玉走在黎明昭面前,嘱咐道:“我去看看什么情况,等等我。”
黎明昭看着裴朗玉走上前蹲下,简单和阿婆说了几句,就见他背着阿婆起身走回来。
“阿婆说她采果子时崴了脚,没法再走路。”
黎明昭垂头看向阿婆的脚踝,开口道:“阿婆,我是医师,我来帮你瞧瞧吧。”
阿婆摆手拒绝,“家里有药酒,回去抹抹就行。”
黎明昭微微皱眉,面露疑惑,却没有再出声。
顺着阿婆指得路,裴朗玉和黎明昭看见林中那座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