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收紧。
将照片翻到第三张时,孟颜衣眼底已经被泪珠湿润,可她却依旧满目平静,比起曾经的亲身经历,此刻的她更像是一个沉浸在故事中的讲述人。
“这张照片,是李木子躺在我亲自搭的手术台上。”
“她最信任的我,自认为医术精湛的我,亲手断送了她最后的生存机会。”
说到这里,孟颜衣眼底带着浓浓的讽刺,让人分不清她是在讽刺当初的自己,还是在讽刺其它。
盯着照片,她依旧话语平静:“所有人都知道,以我的医术,治好她完全不是问题。”
“可她最终,还是死在了我亲自搭的手术台上。”
听起来多讽刺。
一天之内揭起两次伤疤,没有想象中的刻骨铭心般疼痛,倒是让她越发清醒了。
随着她说完这一切,诺大的卧室也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盛景盯着照片中被炸得浑身溃烂的模糊身影,视线却定格在站在手术台旁的那道瘦弱身影上。
三年前的小丫头还没现在那么高,哪怕照片模糊,依旧能够看到她当时的绝望和无助。
看着这张照片,盛景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心脏隐隐作痛,仿佛被人拼命拉扯。
同样的地点,同一天的爆炸,相似的故事,他在三年前就听过。
当时他正在时宁的贝尔彻部落,那场爆炸发生时,他正与时宁坐在边境最高的工厂楼顶,俯瞰着那场爆炸发出的中心烟雾弥漫。
当时的他心无波澜,并不觉得那场爆炸有任何的影响。
可此刻,听着女孩的话,他却懊悔自己没有走过去,如果他走过去了,时不时能够给她一个拥抱?
“我听人说过,边境K皇,设计杀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断送了她唯一的生机,而后畏罪潜逃。”
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孩,盛景眼底一片平静,重复着当初他在边境听过的无数闲言碎语。
盛景这话,孟颜衣也听过无数次。
从盛景嘴里说出来,她却只是苍白一笑。
“原来,你也听过。”
“听过。”毫不避讳的点头,盛景眼底一片温柔:“只是,没想到,故事的主角之一,会是我家小孩儿。”
如果早知道,他一定不会只当一个无聊的故事一听而过。
不退不让的与盛景对视,孟颜衣勾了勾唇,问他:“那,你信吗?”
“信。”
“但,不完全信。”
这是实话。
大手捧着女孩面颊,男人声线低沉且平静:“因为是与我无关的事,所以,信与不信都从未想过探其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