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衣。
浅笑生姿的俊颜,在时致那双鹰目之下异常违和。
大厅的光亮得刺眼,屋内没有一个阴影有可遁之处,四米长的长桌两旁,时致和孟颜衣分庭而坐。
毫不遮掩的视线像巡视领地一般将孟颜衣上下打量了一圈,时致蓦然勾唇,眼底一片虚伪笑意:“孟小姐迟到了。”
藏在金丝眼镜后自带冷戾的视线落在孟颜衣身上,时致又不紧不慢的补道:“不过,没关系。”
“谁让你是女士呢。”
灯光之下,他笑得像个绅士。
越是这样,越是显得他可怜。
孟颜衣勾了勾唇,淡笑:“真正的绅士不会刻意强调自己是绅士。”
“假的,再怎么镀金,也是假的。”
骗骗别人就行,显摆,实在是没必要。
孟颜衣不喜欢时致,从未想过给他留面子。
被孟颜衣接连刺激,时致脸上笑意有些挂不住,神色微顿之后,笑了起来:“在孟小姐看来,或许我的确卑贱。”
“不过,生在云端的人,也不见得就光明正大。”
时致说话时,视线有意无意往未年身上瞟,显然,意有所指。
孟颜衣并不在意。
“我从未觉得自己生在云端。”
“不过,比起你坠落黑暗,我选择了走向人间。”
一句话,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孟颜衣依旧气定神闲,时致却早已乱了呼吸。
人总是越没有什么,越下意识的刻意显摆吹嘘着自己有什么。
这就是人性。
时致一向知道孟颜衣不是好对付的,此刻面对她的话,自知乱了阵脚,他当即停止对话。
随手抓过一个女伴迫使她跪在自己身旁,时致不再伪装绅士,眼底愤怒仿佛要冲破理智。
那女伴被他掐着脖颈匍匐在腿间,眼底带着惊恐,却依旧机械般的顺从。
这种来自于异类的顺从能够最大程度的增加时致的自豪感和满足感。
不过片刻,他恢复淡定,抬眸看向未年:“不愧是盛景看中的人。”
“三两句话就能扭转局面,佩服。”
孟颜衣看着被他折辱的女伴,眸色微冷,不想废话:“说吧,怎么才肯放人。”
时致冷笑,指了指未年:“孟小姐可能对我有什么误会。”
“今天这场晚宴,不是我邀请你。”
“邀请你的人是李月子,我不过是不忍心看着自己的下属饱受家庭破碎之苦,挂个名,给她一个成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