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能肯定的是,这话若是让旁人说给她听,她定然伤心坏了。
顾承林下了电梯坐进车,他看眼腕表,立即给林懿丘回了电话过去。
欧洲到北美,近六个小时的时差,这个点儿她应该刚刚下课。
可那边已是关机状态。
心里的不安愈渐强烈,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点点流走。
那东西淌过指尖,他抓不住。
顾承林头一回这般焦躁,他从储物格里掏出打火机,点了烟咬在嘴里。
直到烟灰从指尖跌落,一点星火落在自己西服上,烫出焦黑圆点。
昏暗里,急促的手机铃响起,他恍然回神。
赶忙去看,是冯又谦。
顾承林眼神微敛,里面有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每次这人给他打电话都没什么好消息。
“承林,你在哪里?还是在欧洲?”那边声音难得严肃起来。
顾承林视线稍垂:“嗯。我快回b市了。”
冯又谦停顿片刻,“你知道了?”
知道?
他知道什么?
顾承林眼神微眯,心下那股被蒙在鼓里的烦躁又升起来。
他手继续去摸烟盒。
“林家派人来北美了。”冯又谦语气停一下,“林妹妹已经被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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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深重起来,烟一把碾熄,他打转方向盘往飞机场去。
所有的预感重叠起来,一起指向一个早已清晰却被自己刻意忽略的答案。
从那夜他临时回b市遇见小妹妹在门口淋雨,他就应该猜到的。
这一个多月,她情绪时时低落。他虽预感不安,但也从没往离别这个词上想过。
搭最近一班机回b市,八小时航班,落地时那边已是凌晨深夜。
先回的别墅。他家里还留有她的一些东西。
顾承林在门口停了会儿,伸出手去摁电子锁。
初夏深夜,他听见一两声虫鸣,灯下的飞蛾一圈一圈绕着。
里面黢黑一片,他伸手亮灯。
玄关处澄黄光线洒下,他接到冯又谦电
话后连夜奔波,已是一身疲惫。
抬眼稍稍看一圈,房间里东西整整齐齐,一件不多一件不少。
就连冰箱门上还原封不动贴着她之前那张写着术后注意事项的成绩单。
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
外套来不及脱,他直接提步上楼。
在小妹妹常住的房间里,东西已经收拾的七七八八,光秃空旷的桌面上,很容易就发现多出来的一张银行卡。
壁灯微弱,卡面边缘散射一点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