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政稍一打听,便得知这枣林亭最高的围堡,就是郑老公家。
这座围堡四方结构,看上去占地该有一百亩,墙高至少四米以上,几乎比得上欧洲中世纪的城堡。
几人上前而去,让徒附递上拜帖。
不多时,门子开启大门,忙招呼道:“成修君,快快请进!我家老爷正在正厅等您!”
杨敬此刻一身锦缎,戴着一个铜冠,还配着一把剑。
从他那淡然的神情,以及略带不屑的眼神,都能看出几分贵气。
走进门口后,杨敬将配剑取下,略一行礼后道:“看赏!”
张飞也将兵刃取下,好在腰间都还带着短剑。
颜政从怀中取出一吊钱,顺手递给门子。
门人大喜,变得愈发谦恭热情起来。
世族游历,存问地方风俗,乃是一种雅趣。
郑老公不知几人来意,还以为只是游历至此,来存问风俗的世族子弟。
他候在正厅门口,见到杨敬后,忙拱手一礼道:“鄙人郑绯,字正孝。哈哈,见过成修君,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不亦乐乎!”
杨敬二话不说,竟是上前握住郑老公的手道:“言重了,在下来到贵宝地,叨扰了,叨扰了!”
郑老公刷的一下,脸色都潮红起来,拉近道:“何来叨扰之说,杨兄到来,真令蓬荜生辉!”
两人握手言欢起来,一番互相客套,这才坐定。
杨敬并不急着说正事,反而真如游历一番,打听起地方风俗。
又询问了枣林亭古今流闻,出过那些名人,眼下又有那几家大姓。
郑老公笑着答道:“枣林亭不过是一偏僻之地,只有郑姓一家大姓!”
杨敬挑眉道:“圣人有言,德不孤,必有邻。真只有一家大姓?莫非以前的大姓,都遭变故,背井离乡了?”
刷——郑老公的笑容变得尴尬起来,他本就是硬凑了个世族身份。
像枣林亭这种地方,不过只有几家大户,以及某姓的狗腿子罢了,哪有什么大姓?
杨敬看了出来,复而一笑道:“看来贤弟能留守故地,扶助桑梓,真是人品贵重呀!”
郑老公哈哈一笑:“故土岂能相弃?”
杨敬趁势相问道:“那贤弟是郑姓那一支?我没记错的话,郑姓可有三经传家,可否向贤弟讨教一番学问?”
郑老公愈发尴尬,额头都冒汗起来。
他面对真正的世族本就自卑,今日一见杨敬,便觉此人举止言行颇有几分贵气,不自觉就已经低了一头。
眼下要讨教学问?
“这……虽传三经,在下却……未读甚么书!”
“哎!”杨敬叹了口气:“祖宗虽远,祭祀不可不诚,子孙虽愚,经书不可不读!郑家一门传三经,贤弟可得发奋才是呀!”
“杨兄说的甚是!”郑老公擦了擦额头的汗,心中暗骂他也想读啊,奈何真找不到什么狗屁经书。
杨敬见拿捏的差不多了,又同郑老公谈论一番往来见识。
总算是说的宾至如归,郑老公也长了见识。
“不瞒贤弟,此番前来,除了要游历以外,便是想在关中找一处地方,建个造纸作坊!”杨敬总算说起正事,身后的颜政脚都站麻了。
“造纸作坊?杨兄建这作坊作坊做甚?”
“贤弟可曾见过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