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扬沙,遮天蔽日的黄色,扑得院内的花草都蒙了层灰翳。
书房的门扉紧闭,崔承嗣手撑着红木桌面,执一根狼毫笔,湛蓝的眸幽幽盯着宣纸。
吡罗内乱,中原安定,正是最好的平灭时机。他应该抓住机会给主君上书,请求联合曷萨那出征平叛吡罗,但铜壶滴漏滴滴答答,半个时辰又过去了,他还没有落笔。
他近来一直没有写这封信,夜里也总梦魇。
分神之际,白皙纤柔的五指忽如藤蔓延伸而来,粉腻的指尖缠住了他的手背。
浓浓的墨迹在宣纸上晕开,崔承嗣赫然抽笔,明姝的身形不稳,差点扑跌在地,不得不抱住他。
“哎呀……”那懒猫儿似的婀娜玲珑身段近乎卧倒在他身上,明姝仓皇抬眸,貌似无辜,“夫君,你怎么了?”
她缠他缠得紧,似炎炎夏日的火焰山,滚烫灼热。
崔承嗣未着玄甲,一身贴着筋肉的棉质交领中衣,已经和明姝烟粉色罗裙交缠在一块,那薄如蝉翼的外裙不知用什么做的,碰到绵料子便勾连绞紧,动弹间还会发出滋滋的声响,似有无数小蚁啃噬皮肤,酥酥麻麻,隔靴搔痒。
崔承嗣心头发紧,攥住她背后的腰带,用力拽开她:“你来做什么?”
她的腰很细,稍稍一勒,便似要折断般。
明姝站立不稳,堪堪扶着他身后的书架。
“我,我方才隔着空窗唤你用早饭,你不理我,我只好进来了。”
她被他弄疼,吊梢眼尾水雾弥漫,鼻尖也红红的,纯中带着魅人的欲,仿佛稍稍用力,便会化作镜中的花,水中的月,碰一下梦便碎了。
崔承嗣攥过她腰带的手拳头紧了又松。
在空窗外唤过他?
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行军打仗,风吹草动便会惊醒,但她进来的时候,他丝毫没有觉察。是她的脚步太轻,还是他太专注了……
她不过来叫他用饭,他又苛责什么。
崔承嗣心口焦躁,取了椸上的外袍。
“知道了,出去吧。”他冷冷道了句,披上外袍向外走。越过明姝时,偶然看到地上滚落的胡帽,眉头紧皱,一脚碾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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