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悠悠找出医药箱,仔细给迟嘉树处理伤口。
两个人的空间,一片安静。
迟嘉树抬眸注视着面前的女人。
她人虽然在这儿,但他却明显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
双氧水刺激伤口,他抿紧了唇,眉也跟着敛紧,终究是忍不住,捉了她手,止住她动作,开口问了——“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江屿,我姐车队里的人。”谢悠悠说完便开始数落,“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你干嘛和他起冲突?以前好好先生的面具呢?这时候就不能戴一戴?”
“是他先挑衅。”迟嘉树不悦地解释了句,将话题重新转回,“我问的不是他。”
“那是玄卿?”谢悠悠说,“他和我从小一起长大。”
“也不是他。”从她闪躲的态度就能判断,那个男人对她而言很特殊,便捉了她目光,不客气地拆穿,“你知道我问的是谁。”
谢悠悠错开眼,语气轻描淡写:“你说薄兰栖?圈子里的点头之交罢了。”
迟嘉树很肯定:“你撒谎。”
谢悠悠无奈地看着他:“我骗你做什么?”
不想继续这一话题,她问,“对了,你说11点让我去演奏厅,到底是什么事?不能提前说吗?”
迟嘉树眼波晃了晃,别过脸说:“今晚就算了,宴会结束后,你就回去吧。”
她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和她说那些。
谢悠悠也没深究,听他这么说,便点了头。
她这样的反应,明显就是根本不在意他约她是为了什么。
迟嘉树心口像被扎了下,隐隐作痛,在她又拿了棉签凑过来时,烦躁地打开了她的手。
“你出去。”他没去看她什么表情,垂着头,心里像闷着一场大雨,“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谢悠悠这会儿心里也很乱,自顾不暇,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去顾及他的心情,于是什么也没说,放下东西默默离开。
脚步声远去。
迟嘉树终于绷不住表情,像只被抛弃的小猫,收起张牙舞爪,难过地望着那扇空荡荡的门,期待着她突然折返回来。
可惜,他等了很久,她都没有回来。
他不过是希望她能哄哄他…能在意他……
她却真的走了……
离开休息室,谢悠悠没回宴会厅,脚下转了个方向,来到清净的东角花园。
她坐去石椅上,轻轻抱住膝盖。
内心就这么慢慢平静了下来。
难怪迟嘉树喜欢这里,真的很适合一个人整理心情。
不多时,有脚步声渐行渐近。
她抬起头。
天幕皎洁的圆月下,立着玄卿的身影,他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坐在不近不远的地方,安静地陪着她。
草丛里响起虫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