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张洲道:“我本以为,我会哭,会质问,会责备呢。”
张洲知晓她二人此行不善,大笑道:“你们不过两个女人——”
花翥轻轻拍手。
歪倒的门被掀开。
阮飘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大步走出,抓小鸡般将张洲拎在手中。“埋哪儿?”
花翥掀开轻纱,朝枯井处努嘴。
张洲疯狂挣扎,“你二人装作在家中接客的清倌儿便是为了欺瞒在下?!”
花翥笑言:“一早是。毕竟我二人来蓉县不是为了你。要对付你,隐秘行事为好。多方打听后才发现你所作的恶可不止红丹姐。你的恶,说上三日三夜也说不完。那便借你——用用。”
花翥不会忘记东方煜与青心在明荣城玩的那一出恶计,还有那些枉死的人。
他们会的,她都能学会,还能比他们都学得好。
至少,她不伤及无辜。
阮飘飘将张洲扯至枯井旁,探头望了眼。“深。红丹姐?”
红丹靠近。歪着头,看张洲挣扎。笑言:“被卖的当日,我被一群男人压着的时候,也像你这般挣扎过呢。”
“那你遇见那种事竟然不死?贱人!”
红丹笑得越发开心。“死?我若不活着,如何能看见你死?妹妹,烦劳松手。”
惊叫声。
啪嗒。
就像一滴雨从空中落下砸在大地上。
红丹看着井下那个疼得抽抽的人影。
这里很远,无人能听见。
“我本以为,我会与你聊聊呢。不想,我只是想要看你死。”
她小心翼翼搬来顽石,在井口边堆积,一层两层,尖塔般,宛若坟茔。
她去了发簪,长发如瀑。
她又将头发绾成少女时的模样。
软声道:“我曾以为,我二人定能天长地久。”
井下的声音哀了几分。
红丹拈花般从石头坟茔上取下第一块石头。
石头顽固,宛若当年的她。
顽固地相信他。
高举,她落下第一块顽石。
当年晨雾深深。
桥头马上,无意撩帘。惊于容颜,陷于才华。
第二块顽石。
当年帘幕重重。
深宅大院,难困芳心。携金带软,奔一个花前月下,红鸾帐暖。
第三块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