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年种葵花已经晚了,只能种上玉米。王满银打算等明年留几亩春地种植葵花,这样省事。
短短两天时间,罐子村二队八百亩地已经分完,地头都栽上了界石。
不但罐子村开始分地,黄原各地同样火热展开着。
不过因为各生产队情况不一样,分地方式也显得五花八门。
比如石圪节村依然坚持大集体,双水村半个村实行了互助小组,下山村一步到位,直接包产到户。
知道罐子村分地,少安早早给王满银打招呼,询问是否需要肥料。
这些年,石圪节各生产队社员们早知道了肥料的好处,种地时也不再抵制。往年大集体时,肥料直接分到各生产队。王满银凭借少安的关系,每次可以为罐子村多弄几袋肥料。
现在成立互助小组后,生产队自然不会再操心肥料的事情,只能由各家自己张罗了。
供销社里肥料数量就这么多,去晚估计根本买不到。
王满银得了信息,立刻和剩余两家商量,随即拉了六包尿素回来。
转天,他就借了队里的手扶拖拉机犁地。
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家可没敢这么折腾。一个小时花费三毛钱柴油,半天就是一块多……如果用牲口的话,平均两亩地消耗一筐草料。
哪个省钱,他们算的很清楚。
分了田地,兰花那边也正是从缝纫门市部辞职。
这举动,当然又引得村里人议论纷纷,觉得他们两口子脑袋坏掉。
对很多人而言,这年头有个正式工作非常难得,旱涝保丰收……王满银虽然炒瓜子挣了些钱,但不知道啥时候政策一变,说不就被拉去学习了。
王满银没时间和别人解释那么多。
吃过早饭,他便带着一家几口人进地忙乎。
说起来,自家三个孩子长这么大,基本没正经干过农活,今天算第一次。
王满银启动手扶拖拉机犁地,兰花和三个孩子则跟在后边撒肥料。一天时间,三亩多地犁一遍,耙两边,顺便把肥料和玉米种子也撒下了。
现在地里没墒情,玉米种下根本不会出苗。不过没关系,就算干上十天半月也不会坏掉。
再看村里其他人家,还在用牲口慢吞吞的犁地呢。
种完玉米,王满银家的打井计划也正式提上日程。
他原本想打一口压水井,这样比较省钱。不过一想压水井是靠排空自然大气压力出水,井太深会压不出水,太浅干旱时又容易缺水。
后来干脆一步到位,直接在场畔上打个深水井得了,到时候可以借用村里抽水机用。
没办法,罐子村目前还没有通电,只能用手扶拖拉机发电抽水。
说起打井的事儿,王满银看原著时心里一直存着疑惑。不知道东拉河沿岸几个村子人们怎么想的,干旱的时候宁愿哭天跪地求雨,也不愿意打一口深水井。
这些村子明明紧挨着东拉河,地下水脉肯定没问题。各村人工挖的水井深度大多在十几米,可以一年四季供人吃水。
理论上打深水井的话,水源是能够保障的。
偏偏所有人好像选择性忽略了这件事情……没有钱或许是其中一个原因,却并非主要的,更多是人们的思维没有转变过来。
很多人只知道一味地盲从,让干啥干啥。
或者说村干部不考虑实际,拍拍脑袋就做决定。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双水村支书田福堂。这人只站在自家院子里抽根烟的功夫,就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用炸药把神仙山和庙坪山炸断,中间拦成一个大坝,把足有五里长的哭咽河彻底改造成一条米粮川,旱涝保丰收。
为此,双水村偷偷卖掉大队存储的几万斤高粱,筹款四五千块,又买回几千斤炸药。另外还搬迁不少人家,让无数劳力花费几个月时间。
结果,一场洪水就让大坝彻底变成了笑话。
如果这些钱用来打两口井,至少可以浇灌二三百亩土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