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演戏是真,苏星禹把自己的台词本拿出来,蹲小马扎上,给他念叨了一上午。
但宸昇压根就没用上,因为他卡在了自我介绍的你一个oga——
窄小逼仄的房间内,潮湿发霉的味道被取而代之,钢条焊接的煤气罐灶上,油腻沉淀的铁锅里沸腾翻转着开水,好像增添了一抹平凡普通的烟火气。
苏星禹一条腿撑着地面,另外一条腿盘着,用歪歪斜斜的姿势来擀饺子皮。
他脸上就好像开染坊了,青一块紫一块,俩鼻孔全塞着卫生纸条,洇出凝结发褐的血迹。
伴随吱吱呀呀的擀动声,那张溜道的嘴皮还在喋喋不休,“你看我就说吧——肯定得留下来,饺子是不是包少了?”
宸昇坐在折叠桌的对面,低头垂眸,盯着眼前这块被单独揪下来的面团——因为他手漏,苏星禹拒绝让他包饺子,给发了一块面团让他自个儿玩。
人生活了十八年,这还是头一次被……如此看低。
苏星禹擀皮包馅儿一条龙,动作干净利索,齐哩咔嚓,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等馅儿都包完,他抄起盖帘往地上一跳,窜到煤气灶边儿,将覆盖满蒸汽水珠的锅盖掀开,开始噼里啪啦往沸腾开水当中下饺子。
几乎是一瞬间,空气当中的味道变得安稳而温暖,变成独属于家的味道。
苏星禹稀里哗啦地从水盆当中,捞起茄子土豆,转头询问道,“光吃饺子不够隆重,再炖个地三鲜啊?”
宸昇以为自己听岔,眉头颦蹙,“什么鲜?”
“地、三、鲜。”苏星禹一字一顿地重复,忽然间,他又好像想起什么,挑挑眉梢,“哎,你们广东人平时吃什么家常菜啊?也给你炒个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