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注视着夏侯虞,渐渐出了神,心道:原来面前这人,就是楚祯心里那根,拔不掉也不能拔的刺吗?
夏侯虞:“林壑先生,你可有什么要问朕?”
林壑立刻收回目光,道:“臣冒犯了陛下,在下并无疑问,请陛下恕罪,”
“你只是李启华自封的军师,并不是大周臣子,无需自称臣。”
林壑心头一颤,后脑生风。他此刻倏然理解了一些李启华面对夏侯虞时那紧张的姿态,这位新皇年岁虽只有二十有三,一言一行,却足以让人后背冷汗直冒。
刚刚夏侯虞的意思是,他还没有做大周臣子的资格,更是,没有做他夏侯虞臣子的资格。
林壑半晌未开口。
夏侯虞又道:“李将军说林先生主持了与敌军的多次对战,还请林先生同朕讲讲,先生的阵法谋略。”
林壑缓过神来,谦卑道:“在下只是略懂皮毛,不敢班门弄斧。”
夏侯虞:“能不折损一兵一卒,打的敌军落花流水,有此能力者朕只知一人,只是他……下落不明。如今林先生有此才能,朕可要好好请教一番,造福大周。林先生这番推辞,难道李将军是在欺瞒朕了?亦或,守卫大周的另有其人?”
此话一出,林壑心狂跳不止,此时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
“我们怎敢欺瞒陛下,陛下请,我们榻上说。”
“先生请。”
李启华领命去准备人马,他却一个人来到了岐风寨。
此时的岐风寨人去寨空,满地碎裂的酒坛和逃亡慌乱的痕迹。
李启华像是知道此景缘由,未露出疑问面色,直奔偏寨。他七拐八拐,进了一处藏酒的地窖。
他有规律地敲了敲盖在地窖之上的木板,稍等片刻,地窖被打开。
“云齐!”
“二弟!”
地窖外和地窖内俩人同时喊道。
待看清来者面目,李启华连忙问道:“秦大当家,云齐先生呢?”
秦大壮也同时道:“李将军?你咋来了!”
“来不及了,”李启华急道,“你们快从地窖另一侧逃走,新皇不是好糊弄的,地窖如今也不安全了。”
秦大壮:“二弟也和我们这样说,但是他迟迟不来,兄弟们都不愿意自己去逃命。”
“他在哪?”
“还在主寨!”
“好,”李启华边说边把地窖盖上,“半个时辰后,若云齐先生还未来,你们必须离开,我肯定把他安然送到你们面前。”
“哎呀不行!”秦大壮还想说什么,声音掩在了木板之后。
李启华直奔主寨而去,没等上二层,便听见哗啦啦的水声。
他一听,心里的急切更上一层楼,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又急又气喊道:“你还洗什么澡!怎么还不……”
李启华突然一顿,因为他看见楚祯正背对着他泡在浴桶中,在做药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