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只顾着方便凉快,就打了赤脚,现下倒显得自己行为不妥。
梁婠背身穿上木屐,又规整好衣服,既搬来这里,再不能像从前独处时一般,有些习惯的确得改一改……
“你回去就带了这个来?”
梁婠一回头,就见他奇怪地盯着自己瞧。
梁婠:“还有几件衣物。”
陆修又看回匾额。
梁婠补充道:“只是,那些砚台书籍都毁了。”
陆修点点头,知道她说的是第一次在别院里,让她带回梁府的那些。
他挑眉轻嗤:“怨不得你将珍珠留下,只装了些石子回去,知道拿回去就带不出来了。”
梁婠也不掩饰:“寄存在大人这里安全,这些大人不稀罕的,却是别人求而不得的。”
陆修这才转过身,黑眸深深,细细瞧她:“原来,珍珠还真是你想要的。”
梁婠明白他在说那天救了太师后,索要回报,别人担心她借机上位,可结果似乎兜了一个圈子,到底成为别人担心的样子。
陆修微微颔首,她所说目的地不在太师府,怎么不是肺腑之言呢?
堂堂一个大司马,在她眼里还真比不上这些黄白之物。
“可别人求而不得的,也是你不稀罕的!”
也不知是屋内灯火微晃,还是隔着一段距离,她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可这语气听得直叫人后脊发凉。
她蓦地忆起山中雨夜,昏迷之前,她看到一双带了恨意的眼,陆修……恨她?
梁婠摇摇头,这想法真是荒谬!
她抬眼再看过去,他已跪坐在案几前,提笔涂涂画画。
屋内寂静,只有外头抚弄竹叶的细碎风声和窸窣虫鸣。
陆修眼眸微抬,见她还杵在原地,许是灯火映衬的缘故,倒瞧着比往常乖觉。
“你不知道一个合格的姬妾需做何事吗?”
梁婠一愣,看看他,再看看案几,这是要帮他研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