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江陵月笑了一下:“先生们大多出自军中疡医,培养学生自然也是朝这个方向培养的。我也问过,有不少人都很愿意。”
军医的补贴,要比开医馆多得多。军医又属于后勤部门,相对前锋部队没那么危险。
“唔,我没记错的话,军中也缺医生吧?”
江陵月依稀还记得,她和霍去病的初次见面,就是系统让她给匈奴的浑邪王相国清除伤口——后者正是因为军中的医者不足,才得不到妥善救治的。
“是有这么回事。”
霍去病发出一声轻笑,出其不意道:“旁的且不论,单论你兴办医校的功绩,就足以太史令记你一笔。”
他似是意有所指,一下子令江陵月想到霍去病断言她会标榜青史的那些话。
那个时候,霍去病得出的结论是,他们一定都会在史书上留名,所以各方面都很相配。
难道,现在他是在暗示这个事情?
还仅仅是单纯的恭维?
应该不是后者吧?
江陵月颊畔泛起一阵热意,别开眼睛嘴硬道:“军侯你怎么知道的?你和太史令又不熟。”
现在的太史令应该不是司马迁吧?
是他父亲司马谈?
反正整个司马家和卫霍两家都不咋熟就对了。要不然司马迁也不会春秋笔法,引得后人诟病他重李广、轻卫霍。
江陵月乱糟糟地想着,还不忘转移话题:“殳玉他们怎么还没到呢?让我俩好等一阵。”
霍去病没为难她:“殳玉?”
“嗯,殳玉是我的学生,也是飞将军的孙女。最近长安学《卫生与健康》的事情都是她在做。咱们要实地考察,也少不得她引路。”
霍去病颔首,表示理解。
之后,他再没说过让江陵月难以招架的话。直到李殳玉风风火火地赶来:“祭酒,我来迟了——”
她喧嚣又跳脱的声音,在看见霍去病的一瞬戛然而止。
“冠、冠军侯?”
李殳玉卡了一下。她从霍去病的气质上立刻认出了他的身份,迟疑地同他打了个招呼。
霍去病淡淡点头:“李小娘子,今日有劳。”
不算热络的态度,倒让李殳玉骇得退后了一步:这这这,这是冠军侯?阿父不是说冠军侯为人桀骜,连胞弟都颐指气使么?还会跟
()她个没嫁人的小娘子好声好气打招呼?
不应该啊?
李殳玉惊疑的目光落在江陵月身上,忽然间有了答案:一定是看在她们江祭酒的分上,嗯!
江陵月自然不知道李敢跟李殳玉灌输了什么的。她接收到后者目光,还以为她也和学生一样在八卦她呢。当机立断转移了话题:“不早了,咱们出发吧?”
“嗯。”
其余两人皆没有异议。三人就一同从医校出发,前往长安闾左百姓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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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科普《卫生与健康》的任务,江陵月是放权给李殳玉,任她施为的。除却给李殳玉细细讲解了一番科学原理,又让霍光拨了一笔钱外,没有再多干涉。
她只能从不断上涨的诊疗值判断,李殳玉做得很不错。
此刻既相见,就不免问起这件事来。
李殳玉却笑嘻嘻道:“祭酒你可知道,剩下的几组人听了我的做法,也都凑钱给那百户人家买了东西,想贿赂他们的!不过他们手头上没有肥皂,就只能买些粟米、布匹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