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摄政王有什么目的,不管他所表现出的重视与恸怆有几分真、几分假,玄枵都愿意暂时帮摄政王一把。
至少在目前这个时刻,他们拥有共同的仇敌。
……
净身、玉含、小殓。
不管是用软布擦拭遗体,还是为死者穿衣,君溯都事必躬亲,谨慎耐心,不愿让其他人插手。
若非君溯持布的手因为过于用力,骨节被攒得发青,或许摇光真的会被他专注的神色迷惑,以为他的内心如外表一样平静。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瞧见这残破不堪、四分五裂、几乎看不清本来面目的焦尸了。
初次见到棺中之景,连时常与死人打交道的开阳都忍不住捂唇,别开眼眸,更不用去想瑄王府的人看到遗骸时是何反应。
君溯与玄枵这些瑄王府僚臣一样,起初并不信这是瑄王的尸身。
直到所有体征都一一对应,直到他们看见残破胸骨上的红痣与从不离身的青鸟玉佩。
难捱的沉默在空中弥散,细碎的沙沙声从外面传来。
摇光看向窗棂,才发现天空已暗,又下起了雨。
……
“怎么又下雨了。”
急着赶路的池洌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烦闷地找躲雨的地方。
“真是怪,既不是下雨的时令,昨日又漫天星斗。该不是谁在乱哭,把天都哭榻了吧。”
谢无暇随口嘀咕,将马系好,跟着池洌进入山庙。
刚在庙中找了个地方坐下,外头就传来喧杂的声音。
第7章抵达
雨势渐大,落雨声历历可辨。喧杂的声响似是被包裹在雨瀑的另一侧,被雨声盖得有些失真。
池洌三人皆通武艺,对兵器的声响格外敏感。
当门外的喧嚷第一次夹着刀剑之鸣,被雨水裹挟着没入地表,池洌与谢、宏二人立时起身,握紧剑柄,躲在脱漆佛像的后方。
几乎在下一瞬,庙门应声而破,一道人影挨着门板掉落在地,溅起一抔水渍。
“%¥……”那人骂了句脏话,就地一滚,躲过劈下来的一把大刀。
“混账东西,到底谁派你来的!”
那狼狈不堪的人影一边躲避刀光,一边声势十足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