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身份,定不简单。
火堆之后,晏惊归低头轻笑一声。
被人用自己的刀指着自己,若是被阿父阿姊知道了,必定会笑上他许久。
“马蹄。”刀背向内,稍一用力便将对着自己的那把刀抵开了,在软甲上留下一条极浅的划痕,如同爪尖钩痕。
晏惊归反手将自己那把单刀利落地收至腰后:“马蹄印告诉我,你来了这儿。至于我是谁——”
“咳咳。。。。。。”
流商终年冰霜覆盖,寒气积久不散,很是伤人,重者可要人性命。许是受了冻,黎枝燃蹙眉,止不住地咳了好几声。
再抬眸时,眼前递来一片叶子,折成了一圈,里面盛着一捧水。
“先喝口水,我便告诉你我是谁。”
那叶片上还沾着寒霜,连带着那人的手都被冻得有些发红。
见她不接,叶片又递过来了几分。
“无毒,放心。”
少年挑眉看向她,微一歪头,又将叶片递过来了几分。
被箭羽擦过的地方还没结血痂,被箭棱带出翻飞的那道肉就这样直白地敞露在寒气之中,已然有些泛黑。
再深一寸,便可见骨。
毕竟他救过她。。。。。。
两次。
骨节清秀的纤纤细手还蹭着几分泥尘,黎枝燃举着刀的手终于无力垂下,接过了那片叶子。
晏惊归自若地坐到一旁,往火堆里又加了根木柴,将快要偃息的火再度旺了起来。
余光看向左边那灰色身影,带着笑意的眼角微微一顿。
记忆中的那道驭马疾驰的身影再次浮现,只一把弓便孤身破开千军万马。
无比清晰,却又恍若隔世。
既不认识,前世为何要冒死救他?
两人终于同坐在火堆边,晏惊归翻了翻焦木:“你可是要去鹿央?”
“是。”
眼下并无隐瞒的必要,黎枝燃只想了想便答道。
“鹿牌呢?”晏惊归问,“鹿央的守城侍卫只认鹿牌,没有鹿牌,你如何进鹿央?”
鹿牌?
黎枝燃自然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但听他一说,黎枝燃便知道这鹿牌大致是做什么用的,她不动声色地反问:“你如何知道没有鹿牌,一定进不去鹿央?”
少年从腰间取下一块通体鎏金的令牌,随意脱手抛起,祥云鹿纹在升起的天光中一闪而过。
“因为我便是鹿央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