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浪捋了捋自己的白胡须,美滋滋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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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元旷从梧国带来的五千精骑,很快便派上了用场。
“报!陵国中军已溃败二十里。”
段争澜挥挥手,让斥候退下。她转身笑问赫连琮:“左贤王可觉得,陵国这次是疯了?”
多年来未曾征战,全靠联姻和巫术立足,竟然敢直接挑衅以游牧为生的邻国?
赫连琮有多年来领兵的经验,对此也是与段争澜会心一笑。
本来他们可以乘胜追击,一举将陵国收入囊中。
可惜天公不作美,战况正要进一步激化之时,天降暴雨,草原上一片泥泞。
由于骑兵受路面影响极大,赫连琮询问过段争澜后,便决定驻军宁曲渡前,暂作休整。
“领主……”有人在帐外犹犹豫豫地喊道,透过雨声,也被段争澜捕捉进了耳朵里。
“什么事?”她扬声问,“进来讲。”
“是梧国使臣……”那人是陈元旷带来的手下,掀开帘子,浑身湿透地走进来,“太师他旧疾复发,偏遇大雨天气,腿痛难忍,属下不知道该从哪里取药……”
“这么说,你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了?”赫连琮见段争澜一时愣住,替她开口询问。
“是……太师不愿意为这事叨扰领主,说是,行军指挥要紧。”那人唯唯诺诺地抬头,飞速瞥了一眼两人。
“你们出门远行,难道没带足药物?”段争澜回过神来,她就不信,陈元旷那种人,会不做万全的准备?
“药物本来足够……先前遇到陨星原兵士,都分发了出去。”
段争澜急切地向前走了几步,“你不要告诉我,他连一点儿都没给自己留?”
“有是有一些……”那人慢吞吞地回,“但这雨,不也下了一两天?”
段争澜“啧”了一声,军中后勤她让贺同殊管着,出发之时清点汇报过,药物储备完全超出所需之量。
她当时还在想呢,陨星原怎么这么看重军医一事?敢情是陈元旷这边倒补上来的。
“带我去陈元旷帐里。”段争澜语气生硬,隐隐蕴含着怒火。
等到她“唰”地一声闯入人家的住处,眼前就是一番无比凄凉的场景。
陈元旷裹着单薄的毯子,静静坐在低矮的案几旁边。他的正脸偏向一边,看不清晰。
“怎么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段争澜几步抢到人跟前,抬起他的下巴,强迫对方看着自己。
他的脸色比往日要苍白一些,唇色浅淡,嘴角一抹艳红,估计是自己咬破的。
陈元旷本来缩在自己住处,神色一派空洞。见到她来,眼睛忽而亮了亮。
“……怎么,不会说话了?”段争澜有些尴尬地移开手,“给你带药了。”
陈元旷却没有往门口跟来的人身上看,只是如同本能一般,想要去靠近她离开的手。
“阿澜,好疼……”